“呃……”痛苦地闷哼一声,血迹顺着嘴角缓缓流出。
他早就没了力气,能勉强站着全凭着一口气,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上,震得心肺都在发疼。
“我不是要伤害你,我怎么会伤害你,我怎么舍得……”话音未落,衣领被狠狠揪住。
“季淮靳!当初的话是你自己说的,所有的事也都是你做的,难道催动我体内蛊虫的人不是你吗!”
季淮靳挨不住心口的疼痛,弯下腰撑着腿,一手死死捂着胸口,牙关咬紧,呼吸急促又断续。
“在密室里,箱子里的信件是你亲笔所写。如果说眼见不一定为实,那亲口说的话呢,你也忘记了吗?”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颤抖却格外尖锐。
“我曾以为,我们之间的诺言是真的;我曾以为,你是真心爱我……可到头来,这只是你的一场骗局,为的,只是想将我关起来痛苦的折磨……”
眼泪顺着眼眶滑落,那一摊血,重新浮现在她脑海中“季淮靳,还记得密室里的那一摊血吗?”
她弯下腰,掐住他的下巴,被迫与自己对视“你知道吗?你我之间,曾有过一个孩子……”
沈遂清明的瞳孔映出季淮靳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孩子……”季淮靳意识开始涣散,口中喃喃着,痛苦与悔恨将他淹没。
重逢(五)
季淮靳抬头仰望着她,口中一张一合,声音逐渐空洞。
“是啊,我们的孩子……”
“季淮靳,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
“它才两个月,为什么啊?它也是你的孩子啊……”话到后面,只剩下气声,肩膀抑制不住的轻颤。
“对不起……对不起……”双膝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手捂在脸上,掩面痛哭。
沈遂机械地退了半步,转过身去,看着墙壁上依依的写真照,弯唇一笑“我每次看见依依的时候,听着她叫我妈妈的时候,我都在想……”
“要是我们的孩子,能平安的生下来,长到如今也有三岁了吧。”
“三岁……它叫我们爸爸妈妈的时候,声音也是甜糯糯的……”
季淮靳浑身都在颤抖,但若仔细看的话,不难发现,他并不是颤抖,而是浑身痉挛。
“你走吧,别再来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给季淮靳判了死刑。
特效药的药效已然失效,副作用开始反噬,鲜血涌到他的口腔,硬是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他使劲捶打了几下胸口,以暴制暴般将那钻心的疼痛强压下去,膝行到沈遂面前,用那只完好的手攥住她的裙摆,求她看自己一眼。
“穗穗,是我浑蛋,是我罪该万死……你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欠你的……你把我这条命拿去……拿去抵命好不好?”
“我求你,别赶我走,让我待在你身边,什么身份都可以,哪怕当一条看门的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