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的祭司抬起了头?,冷漠的双眸注视着西初略显惨白的脸,他的眼中?泛着光,西初想要躲开这份打量。
他看了好一会?儿,在西初的躲避之中?发出了一声咦。
似是疑惑,又似惊奇。
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似是?咒。”白衣祭司说着。
磬声好奇地看向了西初,疑惑的目光左右在她脸上扫了扫,那目光更多?的是?停留在了西初的喉咙处,好似是?在问?着什么是?咒。
“也不知是?何人如此歹毒,以血为媒,对她下?了这等咒术。”
其他人还在恍惚着,西初却听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以为有人对西初下?了咒,所?以西初才没办法?说话。
虽然是?这样子的没错,只是?……并不是?别人。
说是?下?咒,西初更愿意将这个?看做是?等价交换。
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为了上岸与巫婆换取了一双能在陆地上行走的双腿付出了自己那被赞美的歌声,西初同?样用着自己的声音换取了一双腿,一双不再会被当作异类的腿。
那时的她,拔去了尾巴上的鳞片,血流了满地,西初以为自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她昏倒过去前,她的双腿依旧是?那银色的鱼尾,它丑陋,肮脏,原本藏于鳞片缝隙中?的那些污垢因?为失去了遮掩物,全数暴露在了西初的面前。
西初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是?个?怪物。与人不同?,与海中?的游鱼不同?,她是?人首鱼身称不上好看的怪物。
濒死?之?前她在想,当有人路过时,会好心将她埋葬了?还是?将她拖回家中?,食她的血肉,以求长?生呢?
后来,雨落到了她的脸上,西初的眼睫毛轻轻扫开了坠落的雨滴,她没有死?。
潮湿的气息,湿润的地面,身上轻轻泛着的疼痛让她明白,她还活着。
睁开眼时也曾想过,是?不是?又换了具身体,作为怪物的她已经死?去,而现在等待着她的又是?新的陌生世界,只是?周遭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并不是?的。
而后她瞧见了自己的双腿,沐浴在血泊之?中?的双腿处处都透着狰狞的伤痕。
西初以为她在另一个?同?样死?在了林子里的人类身上活了过来,然而没一会儿便发现了不是?那样的。
她在自己的双腿上发现了残缺的鳞片,而她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西初意识到了一种可?能性。
习惯了爬行的她,行走这件事变得艰难了起来,哪怕脑子知道自己该如何行动,身体依旧没法?协调好四肢。
她费了很长?时间去重新习惯用双腿行走。
再之?后,她去猎户家盗取了衣服,又偷了人家的匕首。
那猎户就一直追着她不放。
直到躲进了那停留在林子外的马车上,西初得了一些喘息。
然后,黎云宵上了马车。
西初回过神来,只听孤裳询问?着:“该如何解?”
随着孤裳的提问?,西初也好奇地看向了这个?陌生人,她先前之?所?以会害怕是?因?为担心对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来,她会重新落回先前的处境中?。
一个?渔村她都难以逃离,更何况是?在一个?手握着政权的人身边。
“古书记载,此为……此咒……无解。”白衣祭司犹豫着,他并不敢去看孤裳的眼,说话时目光一直有所?躲闪,像是?在撒谎。
孤裳没发现他的不对劲,她不高兴地骂了一句:“无用的家伙。”
白衣祭司并未反驳,只是?语气略加卑微,他是?乞求的模样。
“能否让我再近一些瞧瞧?”孤裳点了点头,西初却有些紧张。
白衣祭司大喜,他往西初面前靠了靠,同?时又伸出了手,朝着西初的脸颊袭去,就要接近西初时,孤裳拦了下?来,“既没得治,那便无需再看了。”
白衣祭司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口不认,他皱着眉头,心里头委屈极了,又只能不甘地看了西初好几眼,西初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手心里紧紧抓着白衣祭司借机塞给她的东西,然后目送着他离开。
他一走,这个?屋子里就安静了下?来,孤裳站在她面前,打量了西初好半天,也不说一句话,西初怕她是?不是?看到了刚刚那个?人的东西,一双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同?时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不知她留下?来是?要做什么,心中?紧张着,面上也难免露出几分的紧张神色。
“小?鲛姑娘害怕他?”好半天都不说话的孤裳问?着。
西初一愣,对于孤裳的话很是?意外,不明白她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西初迟疑地摇了摇头。
孤裳却一口咬定:“小?鲛姑娘不诚实哦,刚刚明明满脸都写着抗拒,小?鲛姑娘分明就是?在害怕,是?在哪里见过他吗?唔,公主殿下?身边的人看来也并非全都是?能够接受您的呢。”
西初不懂。孤裳自言自语着,好似自己真的找到了答案,她满脸都挂着笑。
西初有时候觉得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微妙,一开始的时候孤裳还会对她表示友好,哪怕是?虚假的关怀,而现在,随着西初与她认识的时间逐渐变长?,她在西初面前也越加不掩饰。
孤裳也没待多?久,说了那段莫名其妙的话后又出去了。
西初猜想她可?能是?去摄政王那里了,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