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又说:“不?过我讨厌幸运的人。”
西初:?
马车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孤裳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西初听见她说:“王爷,沈姑娘到了。”
帘子被掀开,西初抬眼看向了外头,热闹的街市映入眼帘,紧跟着一起的是从另一辆马车上刚刚下来的人。
西初第一眼就瞧见了她。
西初轻轻眨了眼,在与对方?的目光对上后,西初转头看向了马车内的摄政王。
谢清妩弯了弯唇,不?似刚刚的冷漠模样,她与西初说了声:“下去吧,你也很久都没见过沈姑娘了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怪异极了,但西初并没有反驳她,乖乖跟在她的身后下了马车。
摄政王与沈雨宁约见的地?方?是在摄政王府,她们专门从偏僻的别庄回到了这里,这一切好像是在宣告外人,西初被她抓起来了的这件事不?用再掩藏起来了。
从黎云宵踏入别庄的那?一刻起,这就不?再是什么需要掩藏的秘密了。
想到这里,西初看了眼摄政王,心里只觉得这个人奇怪,她拿西初威胁到人了吗?
她们一起进了王府。
跟在沈雨宁身边的丫鬟频频看向西初,西初不?解地?扭头看她,每一次她一回头,沈雨宁身边的丫鬟都会很高?兴,她会悄悄跟西初挥手?,但又害怕别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在挥手?之后又会立马偷偷藏起手?来,然后摆出一副很正经严肃的模样来。
西初想了想,也学着她的动作,朝着她挥了挥,然后立马收回手?,负在身后,摆出严肃的模样跟在摄政王的身后。
只是做出正经模样时,余光瞥见了丫鬟主人那?熟悉的脸庞,自刚刚起便一直冷着的一张脸好像在看见自家丫鬟那?偷偷的动作时,她的嘴角好像扬了那?么一下。
摄政王与沈雨宁在屋里头谈话,西初得到了暂时性的“自由”,孤裳正?跟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磬声也跟着她。
西初哪都去?不了,她也只能跟着沈雨宁的丫鬟一样,守在屋子外面,等着里头的人谈完话出来。
“小鲛小鲛你还好吗?那天磬声回来突然说你病重了,你现在没?事了吗?病好了吗?出来吹风没?事吗?还疼吗?”
西初记得她,在她还是雨宁时就一直跟在朱槿身边的丫鬟雪青,西初之前与她一直不算熟悉,记忆里也不是经常一起玩耍的关系,说是一起共事的也不太称得上。
就是……西初回想了下,脑子里关于?她的记忆着实少的可怜,她想应该就像是那无?数个在西初短暂的生命中路过?的普普通通的人而已吧。
一个人活着就会遇见无?数个人,有只是擦身而过?的,有交谈过?几?句的,这样子的陌生人会有很?多很?多个。
作?为雨宁时,就已经是陌生人了,更何况她现在是和?她毫无?关系的小鲛,那大概就是陌生人中的陌生人吧?
西初觉得她们是陌生人,应当保持一定的距离,但目光在对上雪青那满是关怀的一双眼时,她将?言语的疏离咽了下去?,只是平静地?冲着她摇了摇头。
雪青张了张嘴,更多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她抬手想去?拉西初袖子的行为也因着西初眸中的那几?分陌生止住了念头。
雪青觉得好奇怪啊,先前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小鲛不是这个样子的,小鲛很?亲近人……
她想喊一声小鲛,可声音被卡在了喉间,最后她只得咬着唇,冲着西初扬起一个笑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几?分的笑。
西初被她吓到了,心里一慌,拉开了距离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她双手摆了摆,询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雪青摇了摇头,对上西初询问的一双眼,她又一次摇了摇头。雪青弯着身子仰头看她,视线中的人很?是不安地?抿着唇,一双也拉扯着自己的衣角不放,局促不安的模样让雪青想起了很?多个月以前,被姑娘很?喜欢的雨宁也是这么个模样。
想起了这个,雪青又觉得难过?。
难怪姑娘会不想去?看生病了的小鲛,因为小鲛和?雨宁真的很?像啊……
“对不起。”雪青低声说着。
西初愣了下,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就要哭了的人为什么突然和?她道歉,之前她们是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她想了一圈都没?在脑子里找到相对应的那些西初觉得可以称得上不愉快的事情。
没?找到答案的西初只得问她:为什么突然说对不起?
“天灾人祸,近几?年?来山匪肆虐,百姓被欺压,王都一片歌舞升平……被逼到绝境的百姓落草为寇,国内正?掀起一股新的风波,官府几?次剿匪都无?功而返,王都以外的地?方穷困潦倒,哪怕有着顾天洋的帮忙,也难以改变什么……北阴,怕是不用等南雪出兵就该亡在那些不作?为的王室手中了。”
“国师如何了?”
“哪怕是北阴国内混乱不堪,祭祀庙依旧被重兵把守着,我派去?的人没?有一个进得去?那里。”
“你觉得他,如何呢?”
她所想知的那位国师,沈雨宁倒是用了其他办法见到了,不似外人传的是个年?迈的长者,而是个盲人少女,见面那日,她身着祭司的长袍,双目被白?纱遮掩,她不会说话,也看不见,听不见,眉目之间看着与身在南雪的黎云宵有两分相似。
她是什么身份,在成为国师前该是什么人,这点沈雨宁再怎么查也查不到了,她像是个毫无?过?往的人,生来便是北阴的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