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的人转过了脸来,是一张陌生的脸,除了这个陌生的男人,西初没?在屋子里看到?她想象中的黎云宵。黎云宵并没?有?如西初所想的那?样子,背对着门口,等她推开门,黎云宵就转过身来,冲着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果然是想多了啊……西初讪讪,她打量起了屋里头?的陌生男人。
他同样穿着白色的长袍,与祭祀庙里的其他人一样,只是他的袍子上多了一些的纹样,用着金线勾勒出来的花纹,这似乎是表明了他的身份与其他祭司们的不一样,应当是地位要高一些。
金线勾勒出来的图案西初看着有?点眼熟,不过也只是眼熟,西初想这大概是既视感?,又或者是因为看了一天这些穿白袍的祭司了,所以?看到?会觉得眼熟。
男人也在打量着西初,在看着西初头?上的帷帽后,他也没?有?说什么让西初摘下来的话,只是相?当友好地与西初打着招呼:“初次见面,我是恒芥,是北阴祭祀庙的主祭。今次前来,是因为国师想见你。”
“姑娘不用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他笑着说出了威胁人的话语,“只要你乖乖听话。”
推开门进来后,对方的第一句话中表露出来的友好让西初松了口气,但是第二句话就完全?抹消掉了西初刚升起来的好印象。她完全?说不上话,这个名叫恒芥的祭司两三句话间?就决定了西初的未来。
一个听上去不太好的未来。
在与恒芥见过面后,西初就被打包送到了一辆马车上,马车即将离开祭祀庙的时?候,西初抓住了一个眼熟的白衣祭司,她比划了一下,那?个把西初带着恒芥面前的祭司疑惑地看着她,马车上的人催促了两下,白衣祭司让他稍等,自己又与身边的人说了句话,他旁边的人立马跑回了祭祀庙内。
过了一会儿,进去的人捧着纸和笔出来了。
西初很是感?激地对白衣祭祀表示了自己的谢意,她在纸上写了两句。
一句是希望白衣祭祀能够帮她照看一下在客栈里的枣红马,一句是谢谢。
白衣祭司点了点头,答应了西初的请求。
西初这才如愿地爬上了马车,临走前,白衣祭司又上了马车,把刚刚带来的纸笔全?都塞给了西初,“您带在身边会方便许多。”
西初抱着厚重的纸张,咧开一个笑,又说了一句:谢谢。
马车出发?了。
朝着王都。
赶车的是祭祀庙里的祭司,北阴的祭祀庙很奇怪,没?有?外人,有?的只是一眼看过去一身白的祭司们。
他们都是祭司。
却不单单只会向着神灵祈福欺骗迷信的百姓,一些普通人会的东西,他们也都会。
赶了两天路,马车进入了王都,入城门时?,马车是被直接放行的,西初听到?外面的人说了一声祭祀庙。
这大概就是北阴的祭司力量。
之前明明有?听他们说过什么北阴的祭司没?落了,要是没?落了还能有?这种特权的话,没?没?落之前,北阴完全?是祭司的一言堂吧?
难怪北阴被打成那?样子,明明是自己的主场,百姓们逃亡,不愿意留在故土。
一个靠国师治国的国家,能好到?哪里去呢?
就跟她那?个时?候一样,因为她的身份特殊,所以?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只要是她的愿望,那?些人总是说着……说什么了?西初忘了,她只记得那?个时?候不管是什么无理的要求,北阴的人都会为了她去实现。
就算是她想要皇帝的命,只要这是她吩咐的,那?些人也会摘下皇帝的首级提到?她的面前来。
西初闭上了眼,重重叹了口气。
马车一路前行。
西初从?明庭城的祭祀庙到?了王都的祭祀庙。
两个祭祀庙的模样很像,但王都的祭祀庙看上去要更大一些,防守也要比明庭城的要严密一些。
她下了马车,仰头?看着不输于皇宫的庞大建筑物?,隐隐听到?围观的人群中的细碎声响,有?路人悄悄与同伴说着话:“那?是谁啊?”
“迹惊祭司居然亲自来接……”
“前不久祭祀庙不是传出了神谕吗?说是有?……会带来北阴的……”
“那?应该就是她了吧?”
“听说恒芥大人亲自……”
西初看了过去,有?些话她听的并不是很清楚,就在她想要走过去的时?候,在祭祀庙外等候的祭司迎了上来,他说着:“请跟我来。”
王都的祭祀庙,不对民众开放,外头?是王都的禁卫军,里头?是轮岗的白衣祭司,这里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踏入的地方。
明庭城用来给民众来祈福的大殿,在王都是只对国师开放的场所。
祭司领着西初到?了大殿前,祭司让她在门后候着,而?他则是要去通禀,西初等的无聊,踮了踮脚,面前大殿的门紧闭,她好奇走了过去,有?条细缝能够看清里面的情况。
里面除了与明庭城一样的神像外,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身着白袍的少女。
头?上戴着白纱,不知道是装饰还是什么,西初只看见了背影,对方跪在神像前,很虔诚的模样。
在她的两侧,又有?几名白袍的祭司候着她。
西初还想再?观察一下,耳边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立马退了两步,陌生的祭司匆匆赶了过来,他在西初的面前停下,着急地拽着西初的胳膊往外走。
“不要打扰国师。”他说着话,将西初拉离大殿后,祭司就松开了手,又说:“恒芥大人让我们好好看着你,你既已入了祭祀庙,就要遵守祭祀庙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