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这从生来起,便?是她的命。
正如楼洇一般。
自她生来,便?被人判了死刑。
“什么都有的人,是活不?长久的。”
西初没有讲话。
这种话题让她觉得难以呼吸,明明身处无边际的海上,明明是她能够感到最自在的地方,可她却?觉得有一只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脖颈,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偶尔呼吸上一口,然后继续挣扎着。
好一会儿,西初才打?破了这份沉寂。
“我不?喜欢这种话。”
西初不?喜欢,什么命中注定,什么因为她得到了很多所以就要失去很多,可是她、她们得到了什么呢?西初只看?到了她们在失去,失去很多很多,失去疼爱自己的亲人,失去自由,失去生命,最后被囚在这个世界,连一声呼救都无法宣之于口。
如果人为了得到什么东西就注定要失去其他东西的话。
那么西初呢?
一直一直不?断地活过来,拥有着近乎无限性命的她,为什么没有付出应当的代价呢?
不?是说生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存在吗?
还有什么代价能比得过生命贵重呢?
那么,她又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地得到新生的机会呢?
“那便?不?说了。”楼洇说着。
她的模样轻松,看?不?出几分的异常。
西初觉得不?对,她应当更执拗一些,与她辩驳着,继续着她那让自己不?喜欢的发言。
但?……那又怎么样呢?
楼洇继续说下去又怎么样?
西初除了反驳这些话又能做到什么?
西初什么都做不?到。
西初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的事情在她面前发生,她无法解决,无法摆脱,只得看?着那些事情尘埃落定。
而她大可从痛苦之中一走了之,再度醒来,过去的那些事又与她无关了。
她又会变成另一个人,成为另一个人。
她忍不?住心里?的那份不?甘,忍不?住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那些痛楚。
她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袖,低着头又不?敢去看?轮椅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