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直到第三日她听见有人说府外送来了一副棺椁,所有的事情好似尘埃落定了般,那个整日说着谜语话的小?姐如此轻而易举便?逝去了。
人的性命珍贵却也?轻薄。
西初有些难过。
她想应当是?难过的。
那日稀里糊涂的,她很生气,说了些话,结果楼洇却在她面前?倒下了。
西初从?未想过如此。
未曾想过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她又坐在了那个每日守在楼洇房外的地方。
西初想之后呢?
要去西晴,去了之后呢?
她能做到什?么?她能做什?么?
西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白皙的皮肤之下隐约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
鲛人的血有用吗?
鲛人可以救人吗?
服用过她血的人都变作了怪物,许多人都说那些人无法离开海边,又无法接触到大海,他们渴望又抗拒着大海。
那是?西初曾经下过的诅咒。
西初也?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个能力,当时只觉得很愤怒,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她只是?想活着,只是?不想再痛苦死?去,但无论是?什?么身份的她总是?活不长?久。
她总是?在与?人建立了许多良好关系后成为了另一个人。
思绪纷飞之间?,院中?的人进进出出,大夫们的面孔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们都是?住在楼家的大夫。
听说楼洇从?小?就身体不好,她的父母整日为她寻找大夫,后来有一日楼洇在夜里头昏迷不醒,于是?楼家人便?将大夫们请回?了家中?住着,时刻为着楼洇准备着。
到底是?准备治疗她还是?准备她的身后事?
谁知?道?呢。
西初打了个瞌睡。
在这平日坐着的地方,雨丝落到了脸上,她忍不住瑟缩了下。
渐渐失温的身体突然披上了一层暖意,西初的脑袋轻点,一下又一下,在某个瞌睡间?她猛然?惊醒。
雨还在下。
昏黑的天和凄厉的雨都像是在给人送葬般,不得不说很应景,假如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在的话。
“七窍说小?姐昏迷了几日你就在这里守了几日。”
好奇怪。
西初看着她。
面前的小姐面色苍白,说的话也?不如先前?有力,听着还有些虚。
“你不生气了?”
她就蹲在了西初的面前?,西初稍微抬下手就能碰到她。
像是?梦。
一个虚幻安慰人的梦。
真奇怪啊。
原来西初这么替她难过的吗?都会梦见她。
西初伸出了手,触碰到她的脸之前?,西初又停了下来。
西初坐了回?去,她看着提着药箱离去的大夫,看着送客的婢女,她转过头,悄悄又看了眼楼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