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困于这个问?题之中,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她是西初。”楼洇的声音于数千茫然中插了进来,她抬头看去,楼洇虚虚地靠在门框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她是西初,只是西初。”
就像西初曾问?过她无数遍,楼洇每次都不厌其烦,都认真地与她说这一句。
不是别人,只是西初。
“西,初……”七皇女低喃着这个名?字,西初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这个名?字,但?看她眉头紧锁的模样?,想?来是还记得。
时间好似被停滞,所有人都止于此刻,只有檐外的雨丝冰冷无情。
许久后,西初见着她解下腰间的环佩,拉过自己的手,将它放于自己的手心?间。
“若有朝一日?,你?无处可去,可来西晴寻一处庇护。”
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没有认出西初,但?对于每一个叫这个名?字的人都愿意给出一丝的善意。
西初不敢看她,假装惊恐地低下头,掩去眸中的异样?,被放于她掌心?处的环佩好似还留有那人的掌温,西初不免湿了眼。
她听见衣袂翩飞的声音,再一抬眼,七皇女已走出了檐下,侍卫上前?遮去了她头顶的落雨,她不曾回头,来时如何,去时便如何。
好一会?儿后,楼洇行至自己身边,她不说话,西初也没说话。
雷声嘶鸣,落雨渐大,西初抬头,只看见于灯下飘落的雨。
“我见到她的那一年,她还很小,大家都说她脾气很差,阴晴不定,因为伤了腿,所以脾气比往日?更差。”
“现在呢?”
“她长得很好。她没有暴虐无道,没有阴晴不定,没有偏执病态,她和?幼时一般是个温柔的孩子。”
楼洇讶异道:“你?只当她是个孩子?”
西初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足下,笑着说:“她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很好的大人了。”
“西初,你?可知她与我做了怎般的交易?”
西初侧目看她。
于轰鸣的雷声中,楼洇那近乎冷漠的声音落了下来——
“那个小丫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陛下怎将随身之物都给了她?”
“嘘,莫要妄议。可记住了那丫头的模样??若将来她到了西晴,给些?方便就是。”
两人小声议论着刚刚在院中发生的事?情,前?头的女帝上了马车。
“陛下可是因她是朱槿姑娘在意之人?”
被这么问?的女帝愣了下,她轻轻摇了摇头,恍惚道:“不记得了。只是觉得……”
说着话,她感到脸颊有些?湿润,女帝抬起了手,抹去脸上的水渍。
她恍惚看着指尖上的水渍,好一会?儿才补上了未完的话:“孤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