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雨的朱槿姑娘。
早在容家一案发生前,关于朱槿姑娘的全部经历便被整理成册放到了她的桌案前,若西初有意?翻找一下的话,或许现在还?能找见这位朱槿姑娘的记录,只可惜西初不好奇。
……也?难怪她不好奇。
她曾说过?的,这人命好。
虽遇难,可总会碰见些贵人相助。
没看现在,分明与她做了交易,早该长眠于地下了,却能好好站在她的面前。
今日之前,她若遇见这位朱槿姑娘,应当会是相当平和的心情。
她露出了平日里惯有的假笑,柔声说着:“我以为朱槿姑娘会去找她的。”
楼洇先提起了话头,被放到她的桌案上关于东雨的朱槿姑娘的记载里曾提到过?这位朱槿姑娘能言善道,是个见着讨厌的人都会挂着三分笑的假人。
而现在这位他人口中能言善道的朱槿姑娘在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句不太?争气的话。
“我也?以为。”
不争气的朱槿姑娘垂下眸子,像是在与她话家常般娴静平淡:“她说你今日不在府中,我确实想着趁此机会去见见她。只是后来又想,见着了又能如何?我又能做些什么吗?”
朱槿并非像她表露出的那么平静,只是习惯了藏起诸多,将一个完美的假人推到台前。
人在这世上总是如此,戴上一层假面,变作另一人,她如此,她们亦如此。
楼洇没有作答,笑了一通过?后便变得沉默了起来,此时此刻安静万分地听着朱槿的后话。
“人生不过?几十?载,她遇见过?的人从稚儿成为大人,熟悉这个世界,融入这个世界,拥有着许多她或许有过?的亲朋好友。她顶着陌生的脸,陌生的姓名,成为陌生的自己。”
世间不乏聪明人,西初也?非什么戏园子里唱戏的,习惯了扮作他人为生,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既是普通人,自然也?会有被发现的那天。
她从未想过?,会没有人发现西初的异常。
楼洇想着,于是再次审视起了这个自己只见过?两面的人。
“我不知她该是何种?心情。”
何种?心情?
自当是生不如死。
“我不曾遇见过?,所以我无法揣度她的想法。”
楼洇的口中布满了血腥的味道,她展开折扇,轻轻掩住自己的面,咽下那份血腥之后,方才冷声道:“所以你来找了我。”
“您什么都知道,不是吗?”
楼洇像是听见了一句很好笑的笑话般,笑了起来。今日她的情绪似乎还?不错,一笑便停不下来了,都笑到眼角溢出了泪。她抬起手擦去那一颗泪珠,泪水沾到了指腹,并未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