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洇以前也?说过,她养了只猫。
来楼家也?有一段时间了,西初从来都没?有看见过那?只猫,到底猫是真?猫还是假猫呢?
西初觉得自己有点难想象楼洇在意一个人的模样,看上去就不像是那?样的人。
“是养不了,还是……不让养?”
“西初你啊,有时候笨得让小姐觉得生气极了,有时候小姐又觉得你还是笨些好。”
在你一言我一句的闲聊中?,她们迎来了今晨太阳,第一缕阳光落到楼洇的脸上时,西初听见她用着极轻的声音说着:“又一日。”
声音夹杂着些许落寞,西初看过去,转过来的楼洇对?着她露出了个笑,她十分轻松地说着:“该回去了,有人在等着见你呢。”
许是心里藏着事,朱槿这一夜都没睡好,她早早起了,早早让人递了帖子送往楼家,早早就候在了楼家外面等着。
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南雪,是她亲手送西初离开的,当时想着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谁知她活到?了现在,西初也没去到?西晴。
过往的事情一闪而过,在心中留下片刻涟漪,不?多时又归于平静。
早上楼家的门房便告知昨夜楼家小姐带了西初出了城,不?知何时才?会归来。
在得到?那样的消息后她本该离去,择日再来。
本该。
这世间万事万物都应遵从规矩行事,人需以?理?智面对,而非一时的感情用?事。
她想着本该,又做了一次感情用?事。
她自卯时至楼家,如今已是辰时。
兴许是有些早了,她应过了午再来,只?是这些时日一直缠在心头的那些思绪,昨日与楼洇所说的那些话,搅得她无法冷静。
她又惧又怕。
这份慌乱的心直到?楼家的马车归来,她看见从上面上来的年轻女子后静了下来。
与她一起下来的还有楼家的小姐,她们二人不?知说了什么?,西初往这边看了一眼后,犹豫地走了过来。
那一瞬间,朱槿忽的生?出了几分怯意,想避开她,不?想被她瞧见,那样没用?的情绪在心中挣扎着,最后朱槿还是看着西初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听见西初说:“朱……沈姑娘。”
无用?的情绪扎根于心底,生?出了几分难过与落寞,她在心间自嘲地笑了下,将所有难堪的情绪收拢,露出一贯的温柔笑意,朱槿笑着回?了一句:“小鲛姑娘。”
“你唤我西初便好。”西初愣了下。
雪青送往西晴的信中写了许多事情,从前的小鲛姑娘改名换姓成了西初姑娘,她如今不?叫雨宁,不?叫小鲛,而是西初。
她早就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只?是想要?从她口中得知。
朱槿从善如流地改了口:“西初姑娘。”
西初沉默了下,没再坚持称呼问题,问道:“楼洇说你有事要?找我?”
“嗯,西初姑娘接下来可方便?”
西初回?头看了眼楼洇,楼洇离她不?远,此时此刻正被府里的丫鬟围绕着,注意到?西初投过去的目光,楼洇抬眼对她笑了笑。
西初收回?视线,对着朱槿点了点头。
朱槿沉默看她,好一会儿后才?露出个笑容,她摆了个请的手势,等西初上了马车,她回?过头,与楼洇的目光对上。
被人群簇拥的楼家小姐似笑非笑地与她对上眼,朱槿很难不?想起昨日扰得她一夜不?得安生?的话语。
再次与朱槿同?坐一辆马车,这次是不?一样的心境,过去与朱槿同?乘一辆马车是习惯,是生?活,现在与朱槿再乘一辆,却是物是人非。
西初垂下眸,双手无意地捏住了衣角。朱槿上车后看见她这副模样,不?动声色地坐在了西初的对面,先给她倒了茶,消缓她的紧张。
“谢谢。”西初接过了茶,低声回?了一句。
朱槿手微顿,温声道:“西初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西初一愣,更加不?自在了两分,她没说什么?,沉默地将茶喝完,直到?自己的情绪冷静,西初才?开口,刚提起一个楼字,朱槿就接过了话头,提的却不?是西初想要?与她说的内容。
“西初姑娘应当没有来过珩京吧?除了这上三京。可有去过他处?”
西初摇了下头。
“我从前跟着商船来过几次珩京,虽比不?得珩京人但也还算有些了解,西初姑娘今日可愿让我来给你介绍一番?”
西初不?知道这是要?干嘛,听着朱槿的话下意识就点了下头,等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朱槿说了些什么?,她惊讶地“啊”了一声,换来的是朱槿的一声轻笑。
“此处有间夫妻摊,每日天?未亮就赶来了此处,专门做些热气腾腾的早点给夜里等在城外排队只?为了早早进城的人。”
“这附近也不?止这一家摊位,只?是做得长?久,留得住客的也就这么?一家。”
朱槿说着话,跟摊主点了几样,带着西初坐到?了摊主摆出来的椅子上,她取了两双筷子,一双递给了西初。
没一会儿早点就端了上来,是还冒着热气的汤面,面沉底,上边撒了些肉沫子与豆角。
西初没多话,乖乖吃起了面。
用?过早饭,她们二人步行在街上,时不?时会有路人投来打量的视线,西初有些不?自在,朱槿默不?作声与她换了位置,将她遮掩两分。走了一段路,朱槿带着她进了酒楼,在厢房里待着时,有小厮送来帷帽,朱槿接过后细细整理?了下给西初戴了上去,同?时说着抱歉的话:“是我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