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洚沉默了下?,无用的堂妹惯会用糖衣裹住自己的那些废话,这些?没什么用,连激励人心都做不到的废话。
他?露出?了凶恶的表情,恶狠狠地说着:“你以为说些?好听的话我就会乖乖照你说的去做吗?真是?个蠢丫头,连状况都搞不明白。”
西初抿了下?唇,楼洚又说:“听好了,我可不是?去给你那侍女争取时?间,我会将那个该死的摄政王唤醒的。”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等着我。”
西初点头。
楼洚转身向看守他?们的侍卫提出?面见香幽的请求,他?要去唤醒摄政王。
侍卫听了他?的话很快就离开了屋子,好一会儿后,侍卫带着香幽的命令回来,香幽同?意了他?的请求。
楼洚回头对着西初冷哼了一下?,好似自己已经达成了任务。做完了表情,面前的侍卫还?不走,楼洚不免皱起了眉头,“不是?着急要救你们摄政王吗?”
侍卫看他?,随后看向了里头的西初,“香幽大人说,楼小姐也要过去。”
“她什么都不会,要她作甚?”
“香幽大人吩咐了楼小姐要跟楼少?爷一起。”
“真是?个疯子女人,怎么?怕本少?爷我私下?动手脚?你们摄政王府如此无用能让我一个小小的慰灵师得逞?”楼洚有些?气急败坏,对于他?们的要求很是?恼怒。
被要求与楼洚一块同?行?的西初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生气也好,愤怒也好,在当前的境况下?,都只是?无用的情绪。
跟着侍卫走在摄政王府的廊道上时?,楼洚还?在生气,西初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短短几日,摄政王府的侍卫比他?们来时?多了好几倍,走没几步就能发现一伙巡逻队,恐怕要逃出?去很困难。
看不到逃跑的希望,西初看向了身旁的楼洚,疑惑他?的生气居然能够持续这么久,不免出?声问了句:“堂兄有什么好生气的?堂兄过去不也做过这种事?情吗?如此自己成了那个被随意对待的人,就开始觉得不公了?”
楼洚生气地质问她:“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
“楼洇将她的客人带回府时?,堂兄不也不把她当一回事?,把她带到了国师府吗?”
西初对他?不了解,过去在楼府时?,与这位“堂兄”也没见过几次面,不知是?因为自己深居简出?还?是?因为楼洇将他?拦了下?来,兴许二者皆有。
他?当时?能对西初做出?那样的事?情,想来这种事?情平日里也没少?做,西初一点都不怀疑这个人的品性。
“我什么时?候——”楼洚下?意识就要反驳,在听清了西初的全话后,他?又闭上了嘴。
楼洚因为事?实无法?反驳西初对他?的指控,西初却因为他?的反应愣了下?,回过神来时?,西初已经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记得楼洇的客人?你知道她?”
自打她醒来的那一日,西初的影子像是?从整个楼家里消失得一干二净,先前也觉得古怪,一个客人与小姐的样貌生得一模一样,即使最开始是?因为这个小姐鲜少?出?门,家中的人都不曾见过她,可在那之后也该有人提起客人与小姐。
没有一个人提起。
哪怕西初不想这么不要脸的夸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变成非人之物后,这张脸确实很美貌,见过一面便不会忘记的美貌。
楼洇从未带过其他?客人回家,带回家的只有一个西初。
楼洚欺负过的那个客人,只会是?西初。
他?是?第二个还?记得这件事?的人。
北阴国师说她还?记得可能是?因为遮掩去西初存在的“人”认为她一个残疾就算还?留有之前的记忆也无法?对现实做出?影响。
那楼洚呢?
他?可是?能说会道,是?一激便能套出?话的正常人。
他?为什么还?记得?
楼洚被她拽得莫名其妙,皱着眉头就要问她这是?要干嘛?突然听到前方的侍卫说:“香幽大人正在里头等着二位。”
楼洚甩开了西初的手,小声说了句:“没大没小的,晚些?时?候再?同?你算账。”
自打最后一次见面已过了一年有余,记忆中的谢清妩算得?上可恶,拿着西初威胁黎云宵,让黎云宵不得?不向她低头,又?将黎云宵逼上了绝路,拦着西初见她的恶人。
而在那之前呢?
说实?话,西初已经记不太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与?谢清妩究竟有什么纠葛了,当日被充作交易的,除了记忆,还有她对过去那些与?自己有过纠葛的人的感情。
所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除了想不起来与?她相关的事情,还有那个时候对她有过怎么样的感情,是友善,是好意,是朋友……这些全在无意中被她作为代价交付了出去。
她的代价被还了回来,过去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许多,但她再?看?谢清妩依旧觉得?陌生。
记忆中的那个人很温柔,那时她觉得?若是不帮助她的话,这个温柔的女子可能会被人欺负至死,她待人太和善了,西初在她那里感受到了很多好意,觉得?像她这样子心善的人不该留在一个会吃掉她的地方痛苦一生。
但西初记忆里的那个娇弱温柔的小王妃,在西初看?不见的时候突然长成了另一个人。
她变得?陌生,变得?西初认不出。
而现在,她躺在床上,对西初而言更加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