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那位摄政王对北阴恨不得?抽筋剥皮,锉骨扬灰,没想到这个摄政王记忆最深刻的居然是在北阴当王妃的时日,可真是有趣。”楼洚看?得?兴趣盎然,与?西初分享着自己的推测。
他十拿九稳的推测一下子就被西初否决掉了,兴冲冲的话头得?了一句不是的反驳。
楼洚没好气地问着:“什么不是?”
“那个不是谢清妩。”西初低声说着。
她看?上去心不在焉的模样,楼洚觉得?她古怪极了,正要说什么,眼见着马车上的人下来了,这才暂时闭上了嘴。
先?下来的是个冷面的丫鬟,看?着便怪瘆人的,楼洚感觉和那位威胁他们的香幽像是同一类人。
她下来后,接着下马车的是位年轻的少女,穿着一袭白袍,上面绣着金纹。
据说摄政王和亲时不过一十三岁,她在北阴待了三年,嫁给了当时北阴的一位王爷作为继妃,那位王爷早已娶妻生子,孩子都只比摄政王小几岁,只是先?王妃离世,正妃位空了出来。兴许北阴也是想用此法羞辱南雪一番,才让她嫁给那个王爷当作继室,纵使有着正妃的名字,可给他人当继室,不管怎么样,名声都好听不到哪里去。
只是……
楼洚又?看?了眼少女身上的衣服,瞧着有些像北阴祭祀庙的服饰。
他抱着满满的疑惑打量着这位背对着他们的“摄政王”,下意识拉了拉身旁西初的袖子就要将疑惑问出口,手却拉了个空,他那个什么也不会的堂妹在他陷入沉思前已经走了过去。
他连忙跟着走了过去,虽说他俩属于外来人士,除了梦境的主人外谁都瞧不见他们,但这个时候可是那位摄政王记忆里最重要的时刻,若是被她瞧见了,难免一下子就被轰了出去。
“你要跟紧我一些。”楼洚匆匆抓住了西初的手臂,小心警告着,“那位摄政王年少时兴许爱慕着这位静南王,不然也不会一直牢牢记得?她嫁去北阴的这一日,想来也是可笑,她年少时得?不到这个男人,长大后竟是与?和这个男人有着血脉关系的北阴郡主成了婚。”
“堂兄,我怎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楼洚一愣,目光落到了西初目光所及之处,从马车上下来的少女,面容模糊,不管他怎么瞧,都瞧不见对方的真容。
他皱起眉头,对着自己的双眼施了个术法,再?度睁眼去看?,依旧是一张模糊的人脸。
“这?个梦境可?能有点不对。”楼洚给出了答案,面色严肃地盯着那个他们两个都看不清模样?的少女,思?考了片刻后,又道:“我们看不清模样?的原因只有一个,梦境主人?的记忆出了问题,任看到?面前的少女多少都会开?始怀疑不对劲的,更何况她还是摄政王。”
“我要?去梦境的边缘看看,梦境深处或许会有楼洇留下?的咒术痕迹,你待在这?里。摄政王的梦境从?这?里开?始,那么这?个少女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你跟在她的身边总会碰见那个女人?的,她现在应该是在摄政王身边。先在边上看着就是,不要?出手,也不要?试图唤醒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了话,在西初点头后,楼洚便朝着刚刚马车驶来的方向走去,不过一眨眼的工夫,楼洚就从?道路的那天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初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了那个看不见脸的少女。
这?里的其他人?她都能看清长什么样?,楼洚或许没发?现,大部分人?的长相和摄政王府里的那群人?是一样?的。
年轻的少女被静南王迎进府,侍女和仆从?们抬着箱子入了府,西初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进去。
静南王在向少女介绍着王府,少女偶尔才应上一句,或许是因为?长途跋涉有些累了,光是听?声音都能听?出她的不对劲。
静南王很关注她,很快就发?现了少女的异样?,连忙道了歉,少女摆摆手说着没关系,但静南王还是一脸的愧疚,寒暄了几句后,少女得以脱身,身边的丫鬟领着她往即将入住的院子里走去。
丫鬟在她身边小声地说着话,跟在后头的西初隐约听?见了她在与少女说刚刚见过的静南王的事情,西初不太好奇,静静地跟在她们的身后,发?着呆想?过去的事情。
说实话,就算被拿去交易的记忆回来了,在时?隔十多年的情况,西初也无法将旧事回忆得一清二楚。
谢清妩在过去与她是什么时?候见的面?
似乎是入府后几天,谢清妩突然找到?她,她们才正式说上了话。
梦里也要?一日一日地过吗?
西初想?到?了这?个问题。
稍微出了下?神,回过神来时?,前头走着的人?停下?了脚步,她们没有进入暂住的院子,而是被人?拦了下?来。
静南王府的人?似乎都很着急见这?位远道而来的郡主,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亲亲密密地拉住了她的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想?拉近二人?的关系。
西初看着实在头疼,干脆坐在了一边等着她们说完话继续朝前走时?才跟上去。
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院子,已经是黄昏时?分。
西初没有进院,待在了外头。
楼洚说他们两个对于梦境里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所以没人?能看得到?他们,除了谢清妩本人?。梦境的主人?最清楚梦里多了什么,少了什么。
西初看着天色逐渐变黑,单手支着下?巴想?着该不会在梦里真?有一天一天过的时?候,忽然有人?停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