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没有立刻上床,而是走到莫丽甘面前,极其自然地、跨坐在了她的腿上。
莫丽甘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放下书,摘下眼镜,那双赤红的眼眸里带着一丝探究,静静地看着怀中这个主动投怀送抱的人。
安洁环住她的脖颈,将脸颊贴在她冰凉的丝绸睡袍上,声音柔软得像羽毛:“还在生斯特拉的气?”
“我没有生气。”莫丽甘的声音很平稳,“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不能去参军。”
“可那是她的梦想。”安洁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在灯光下蓄满了柔和的水汽,“你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去,就剥夺她选择未来的权利。她有你的血脉,莫丽甘,也许她天生就属于战场。”
“正因为她有我的血脉,”莫丽甘的声音冷了下来,“所以我才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所谓的‘战场’,究竟是什么样的地狱。那不是荣耀,安洁,那是绞肉机。你亲手把我从那样的地狱里拉出来,我绝不允许我们的女儿,再踏进去半步。”
安洁知道,正面的劝说已经无效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用一种豁出去的姿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挑逗的意味,解开了自己胸前睡袍的第一颗纽扣。
莫丽甘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微不可察地停滞了。
安洁的脸颊早已红透,但她依旧鼓起勇气,直视着莫丽甘那双瞬间变得深邃如血色深渊的红瞳,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喑哑的诱惑:“如果……我能让你改变主意呢?”
第二颗纽扣,第三颗纽扣……
当安洁那带着沐浴后微凉体温的、白皙细腻的肌肤,彻底暴露在温黄的灯光下时,莫丽甘终于动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一把扣住安洁的后颈,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充满了绝对占有意味的姿态,将她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压向了自己……
一场激烈的、无声的“战役”,在柔软的床榻上,以一种最原始、也最亲密的方式,彻底爆发。
……
许久之后,当最后一场风暴终于平息,安洁早已溃不成军。她浑身脱力,像一只被巨浪反复冲刷后、瘫软在沙滩上的海星,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弹。她将滚烫的、红得快要滴血的脸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心中充满了懊恼和羞耻。
对不起,斯特拉,妈妈……妈妈还是没能做到。
身后,一具温热的、带着一丝汗意的身躯贴了上来。莫丽甘用仅存的右手,将她紧紧地圈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沙哑的笑意。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赢过我?”
安洁将脸埋得更深了,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莫丽甘轻笑出声,怀抱却收得更紧。她当然看出来了,安洁那笨拙的、充满了牺牲意味的“引诱”背后,藏着的是对女儿那份深沉的、不忍拒绝的母爱。这份爱,让她那颗早已被岁月磨平了所有棱角的心,再次感到了柔软的、被刺痛的感觉。
“唉……”莫丽甘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近乎妥协的叹息,“明天,让斯特拉来庭院找我。我会给她一个机会。”
安洁猛地从枕头里抬起头,惊喜地回头看向她。
“但是,”莫丽甘的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她被吻得红肿的唇,赤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不怀好意的光芒,“今晚的‘账’,我们还没算完。”
安洁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第二天清晨,斯特拉兴奋地拿着自己最心爱的花剑,来到了庭院的草坪上。
莫丽甘早已等在那里。她没有穿平日里柔软的长袍,而是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劲装,银白的长发被束成利落的高马尾。她手中没有拿剑,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一柄藏入了剑鞘的、收敛了所有锋芒的古剑。
“准备好了吗?”莫丽甘的声音很平淡。
“当然!”斯特拉的眼中燃烧着自信的火焰。她在学校里,是当之无愧的击剑冠军,从未有过败绩。她甚至有些跃跃欲试,想在母亲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
“如果你能在我身上留下任何一道痕迹,哪怕只是划破我的衣服,”莫丽甘的目光平静无波,“我就同意你去参军。”
斯特拉的眼神更亮了。这太简单了!
对决开始。
斯特拉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第一时间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她的剑速极快,剑尖在空中划出无数道银色的残影,如同暴雨般笼罩向莫丽甘。然而,莫丽甘只是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极其简单地、甚至可以说是随意地挥动手臂,每一次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时机,精准地格挡开了斯特拉所有的攻击。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经济、高效,像一个最精密的计算仪器,早已预判了斯特
拉所有的进攻路线。
斯特拉越打越心惊。她感觉自己不像在和一个人对决,而是在和一片无法逾越的、冰冷的钢铁墙壁对决。无论她的攻击多么凌厉,多么刁钻,都会被对方以一种四两拨千斤的方式,轻描淡写地化解。
渐渐地,她的呼吸开始急促,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而莫丽甘,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丝毫紊乱。
“太慢了。”莫丽甘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望,“你的剑里,只有技巧,没有灵魂。”
话音未落,莫丽甘的眼神骤然一凛!她不再被动防守,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那一步的距离和时机,都精准到了极致,瞬间打乱了斯特拉所有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