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有关怀,有欣慰,但似乎总藏着一丝更繁重类似于……悲伤的情绪?
尤其是在贺升和贺阳笑闹的时候,那眼神会变得更加幽深。
湛哲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
他看看贺平忠,又看看对此毫无察觉,还在和弟弟斗嘴的贺升,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这位父亲好像藏着很多心事。
而且,貌似大多是关于贺升的。
时间慢慢流逝,贺阳说得口干舌燥。
他灌了一口饮料,又搓了搓胳膊,嘀咕道:“不对啊哥,我怎麽总觉得你那边嗖嗖冒凉气呢?这还没到晚上呢。”
贺升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到贺阳碗里,面上强作镇定:“吃都堵不上嘴?我看你脸挺红,一上脸感觉错了吧。”
“我说真的啊。”
贺阳较真地放下筷子,甚至探过来身子把手伸到贺升旁边的空气里挥了挥,“就这块儿,特明显,跟有个看不见的冰块似的,哥你感觉不到吗?”
湛哲身子往旁边一挪。
凉气消失不见,贺阳懵了下,道:“好像又没了。”
然後湛哲又挪回来。
贺阳:“现在又凉了。”
湛哲再挪走。
贺阳:“??”
知晓一切的贺升:“……”
他像是被无语到了,往嘴里扒拉了两口米饭。
就这麽被湛哲逗了好几回,贺阳也有点儿自我怀疑,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喝了几杯下去,现在还真有点热热的。
“啊。”
他坐回位置,捧着自己的脸颊:“好像还真是上脸了。”
贺升:“不是中风就行。”
吃完饭。
贺平忠喝得有点多,没多话,只挥了挥手便起身回了自己屋休息,背影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劳累
帮着贺阳把碗筷收拾进厨房,洗碗的时候,贺升问:“爸的腰间盘突出又严重了?”
“跟之前差不多吧,人都会变老。”
“再说了,干维修这行,本来就是拿健康换钱。”
洗刷完毕,贺阳蹲在门口,点了根饭後烟。
烟雾缭绕,贺升在他身後抱臂,笑着说:“这要放学校,高低得触发烟雾报警器。”
“呀,所以我们上学那会儿都在厕所抽。”贺阳挑挑眉,一头小黄毛在太阳底下还挺亮,又卷又蓬,像只黄毛小羊。
他打开烟盒,“来一根吗哥。”
贺升没说什麽,抽出来一根後,贺阳给他点上火。
辛辣的烟吸入肺腑,再缓缓吐出,在空气里袅袅散去。兄弟俩就这麽一个蹲着一个站着,在门口享受这片刻安静的闲适。
“爸那边,”贺升开口,声音在烟雾里有些模糊,“要是太累,就雇个人搭把手吧。现在不是很紧,也用不着太累着。”
“知道。”
贺阳弹了弹烟灰,“再说吧,现在还行,他那脾气你也清楚,死犟驴。嫌别人干活毛手毛脚,不如自己来放心。”
一根烟抽完,贺阳把烟头摁灭在地上:“哥你今晚跟我睡吧,我去换下床单跟被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