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还是我大学第一位任课老师呢。可惜了,那麽年轻有为的一个人。”
她擡起眼看向贺升,眼神里并没太多怀念,就好像刚才讲述的只是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旧事。
“都是过去的东西,提起来还挺让人难过的,快吃吧,饭等下就凉了。”
贺升装模作样地又往嘴里扒拉两口,“那那个老师叫什麽名字?这麽舍身,应该挺出名的吧?”
廖万夕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笑,眸光闪烁了几下:“嗯,他啊。”
“太久过去我也忘了,当年好像都叫他湛老师。”
“……”
她的眼神,绝对还隐瞒了些什麽。
贺升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诶?!怎麽能只吃这麽点儿,你还在长身体……”
可贺升已经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二楼走了:“我累了,要去洗澡休息。”
推开自己那间卧室的门,里面的陈设和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干净整洁的一丝不茍,却也冰冷的没有多少生活气息。
他将行李箱随意推到墙角,反手锁上门,後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凝视着地面。
湛老师……
为了救学生而死亡的老师,居然连学校官网的“光荣墙”都没有人物记载吗?他入学前翻看这一栏的时候,压根没有这麽个姓氏的人。
贺升现在有点肯定,廖万夕说的湛老师,是湛哲。
不仅因为湛哲跟廖万夕在绘画这方面都有相同的天赋点,更坐实这个可能的,还是那句“年龄跟我们那一届差不多大”。
乍一看湛哲眉眼和身量,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实际上可能有二十左右,但他长得就很显年轻啊,像还在上学的学生。
X的。
就是长的太显年轻,让贺升只往学生那方面想去了。
“跟我…去洗澡。”
贺升对他道,手上已经开始脱衣服:“我有话要说。”
“哗啦”一声拉开浴室隔间的磨砂玻璃门,不出几秒,温热的水流就击打上瓷砖,溅起细密的水雾。
身体打湿,贺升撩着头发询问:
“在下面的时候你一直在盯着我妈看,是有什麽头绪吗。”
他是在问湛哲听了那些话,又见到了他妈本人,有没有能记起点什麽东西。
结果湛哲点了点头,还用那种赞叹式的语气道:“嗯,有!你妈妈真的好漂亮。”
“…?”
贺升:“…………。。。??。”
就这一句。
让贺升从来没这麽被硬控着沉默过。
漂亮?
是。
廖万夕当然漂亮。
但合着刚才在下面那麽长时间,他盯着廖万夕看了这麽久,不是在回忆什麽事情,就是单纯在看她的漂亮?
还用那种十分之十二认真的眼神。
眼都要看穿了吧!
想到这里,贺升猛地擡手擦了把脸上的水,扯出一个算不得笑的表情。
他牙齿几乎要咬在一起,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是啊,她当然漂亮。”
“怎麽?看入迷了?是不是觉得她那样的才叫好看?还是喜欢漂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