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一起,毫不客气地在湛哲脸上捏了捏,又揉了揉:“诶哟你干嘛?生气了?”
湛哲不理他。
完了。
不会真生气了吧?
贺升松开捏着他脸颊的手,转而用指节轻轻蹭了蹭他冰冷的皮肤。
“真生气了啊?我不逗你了。”贺升的声音放软了下来,“我嘴欠,我的错,我刚才说着玩的……”
湛哲擡起眼皮飞快地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小声嘟囔:“你总是这样。”
“哪样?”
“一会儿很好,一会儿又很坏……”
这说的其实是贺升坏坏的调戏。
就好比前天晚上的“盖章”。
亲完一下,湛哲提出“要不要再盖一个”,贺升回答的是“干嘛?上瘾啊”。
可贺升这麽说完,又把他抱走,放在床上重新接吻,连气都要喘不过来。
所以,这个贺升就是又好又坏。
现在也是。
贺升愣了一下,湛哲的说法让他不禁失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有些无奈:“那我,以後尽量做个好人?”
哇靠。
当今时代不是都喜欢那种又坏又乖的吗。是湛哲跟不上时代网速,才整这麽老实?
那他完全就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嘛…。
将湛哲的画作仔仔细细容纳进袋子里。
“这个,归我了。”他霸道宣布。
两人沿着河岸慢慢往回走。
果然,转凉了。
波棱盖都有点儿冷。
秋天天色黑的比较快,等搭车到修理厂附近时,天已经彻底黑透。
贺阳的摩托车就停在门口。厂子里还亮着灯,隐约能听到机器运作的嗡鸣。
“我回来了,还有多久闭门?”
进去时,贺阳手里正拿着高压水枪洗车。
跟贺升湛哲过个招呼,他道:“那个车保养好了,等下把车洗一下就行,我看看……噢,一共有两辆车要洗。”
“洗完就没了,人明天才来拿车。”
“哈。”
贺升看了一圈儿店里,“爸呢?”
“他感冒了,老咳嗽,让他先回去了。”
贺升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念叨着:“换季咯,等到冬天,又不好过了。”
冬天,干哪行的都不好过。
尤其是汽修这一行。
等到冬天,手指本来就冷,还是个费劲的工作活儿,手经常暖不热,生冻疮,干点用力的,还容易崩裂口子流血。
尤其是洗车,只能用冷水,简直跟要命一样。那都是实打实的真痛,恢复也难。
“嗯,到时候记得多备几个手套水壶。”
贺升走到一旁,拿起另一把水枪,检查了一下,利落地接上水管,“行了,我来吧,你歇会儿。”
“行。”
贺阳才懒得跟他哥客气,直接把担子一撂,上一边儿跟湛哲聊起天来:“湛哲哥,你知道看不见你的日子,我是怎麽过的吗?”
“你知道吗?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湛哲歪头:“…想我干什麽?”
贺阳笑了两下,借着车的挡位和水箱嗡鸣的动静,他小声问道:“今天下午,我哥没有再消极吧?他脸色一直不好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