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目标球晃了晃,在袋口边缘危险停留一瞬,最终还是掉了进去。母球带着後退旋转,完美回到了预想的位置。
“好杆。”湛哲轻轻赞了一句。
自此,接下来的场面变成了贺升和湛哲之间无声的较量。
贺升一直在找机会打破湛哲布下的局,而湛哲从容的很,每一次回应都跟甩鈎子一样。
既不让贺升轻易得手,又不会将局面彻底锁死,始终维持着一种平衡,吊着所有人胃口。
时间流逝过去。
贺升和贺阳配合着,他们组的球清得只剩下一颗,湛哲那边还剩下三颗,其中就包括那个从一开始就被遗忘在袋口的7号球。
“有机会,哥!”贺阳说。
湛直宇跟着紧张起来,眼眸眯了一下,这局面,他们这边好像不利。
湛哲跟贺升互相看着,他捏着球杆,对贺升微微歪了下头。贺升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狡黠,挑逗,还有几分说不清的暧昧。
“……”感觉鼻孔热热的。
湛哲的脸还是那张脸,因为恢复记忆,现在性子和之前大不相同。更会撩拨。
撇去他死的那二十年还有教师身份,他们都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湛哲是年轻的,跟他们一样,也可以有少年的不羁跟张扬。
他没有去打那颗简单的7号球。
他选择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母球需要连续撞击两颗库边,绕过所有障碍,去击打一颗紧贴底库的3号球。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杆球,难度太高。稍有偏差,不仅打不进,还会给对手留下绝杀的机会。
湛哲压身架杆,他的侧脸在灯光下线条清晰,长睫微垂,奈何气场太强,让人第一眼在乎的,反而不是那张脸。
他推动了。
母球带着旋转滑出,划过一道多库线路,绕过了所有障碍,“嗒”一声轻响,吻上了那颗紧贴库边的3号球。
3号球受力,沿着库边缓缓滚动,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噗”一声落入了底袋。
在完成这记击球後,母球竟然又一次停在了那颗7号球面前。
台面瞬间安静。
只剩下那颗7号球,孤零零待在袋口。
从一开始,这个7号球,就是湛哲做的隐晦让步。可贺升他们不碰,湛哲又不管,球在袋口,跟把饭喂到嘴边没区别,很显然,湛哲一直在故意控场。
湛哲放下球杆走到贺升面前,声音低的带着气音问:“还打吗?”
他眼神扫过那颗7号球,又回到贺升脸上,大有种吃定你了的意味:“或者,认输?”
这场台球,从始至终,就不只是一场简单的胜负游戏。
贺升知道,湛哲在玩他。
还是那种能让湛直宇和贺阳都看不出来的玩。
从一开始的让球,到斯诺克障碍,还有时不时的放水,都是在玩他。
“……认输。”
他输得心服口服。
输给自己老婆,不丢人。
况且这种被全方位碾压,又被暗中撩拨的感觉……居然还该死的带感,他面对着湛哲,鼻腔里那股热意更明显了。
结果宣布。
贺阳一脸悲壮,对着湛直宇哭丧着喊了句:“……爸。”
湛直宇一脸嫌恶:“我操,你有病吧,跟他妈哭丧一样。”
在两人看不到的视线错觉里,贺升跟湛哲磨蹭了两下嘴巴,亲了两下,贺升低着眼,小狗一样委屈道:“像在欺负我一样,湛老师。”
湛哲看着他笑:“没有,没欺负,只是觉得,像在逗小狗玩。”
上次听到他这麽说是什麽时候?哦,是自己发烧那一晚上,没恢复记忆的湛哲说自己像小狗。
贺升又亲了他两下,愿赌服输,小声叫了句:“…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