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调整姿势,让自己更加坐正,然後朝下指了指。
“不难。。。。。。只需要你握住这里,然後,稍稍进行一些简单的手部运动。”
仿佛没有看见黑发青年骤缩的瞳孔,男人语气如常,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大概来上那麽一两轮左右,药力就可以散去了。”
“!!!”
意料之中的,宗乐的反应和他想象中一样大。
黑发青年猛地站了起来,朝後後退两步,语无伦次地开口。
“不,这种事情太过了。。。。。。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当然,约书亚自然不可能天真的认为自己提出了,宗乐就会立马采纳。
他还需要更多的话语做辅助,一点一点磨低心理防线。
“这种药没有其他的办法,必须得及时纾解,如果不及时的话,憋着最轻影响身体障碍,重则甚至可以导致血液逆流。”
明明是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紧要关头,约书亚却展现出了极其可怕的克制力。他的呼吸,心跳,甚至每一寸肌肉的紧绷程度,都如同经过精密计算的仪器,极力克制。
他哑着声音:“我现在浑身无力,无法自行解决,必须寻求帮助。但我绝不允许其他人触碰我的身体。。。。。。只有你不同,乐乐。”
“你是我喜欢的人。如果是你的话,做什麽都可以。而且你的触碰,会带来更加非同一般的效果,对药力排解有更好的作用。”
近乎残忍的自制,不过是为了品尝到最甜美的果实。
约书亚满意地在那双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挣扎。
“可是我——”
看着对方难受虚弱的模样,宗乐焦急的同时,心里充满愧疚。
这种愧疚不仅是帮不上忙,而是叠加了多种因素,有未能及时识破夜枭帮诡计的自责,对自身犹豫的懊恼。。。。。。还有另一种更加疑难的,暂时如同理不清毛线球那样复杂的情绪。
眼下的场景是如此尴尬,宗乐根本无暇抽空去想。
但他也清楚,这一步绝不可以轻易迈出。
奈何主掌人心操纵的大师怎麽可能就这样放过这近在咫尺的猎物。
“而且乐乐之前不是对我说过吗,只要是被你亲眼见证的苦难,必会伸出援手。为什麽,在我需要求助的时候,乐乐却拒绝我呢?”
闻言,青年睫毛颤动的更加剧烈,约书亚将其尽收眼底。
他明白,这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马上就要被他捕获入网。
现在,只差最後一步。
“算了。”
在宗乐理智与情感剧烈对抗的紧要关头,银发男人忽然道:“你走吧。”
短短三个字。让数分钟的无声沉默,焦灼,步步紧逼,在这个刹那骤然消散。
宗乐茫然地擡眸。
只见约书亚依旧倚在墙边,却偏过头闭上了眼,不再与他对视。
“这个请求确实僭越了。”
在迷宫赌场的灯光下,男人的紧闭的眉眼流露出一星半点的脆弱。
“比起那些。。。。。。我更不愿意逼迫乐乐,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所有的声音尽数沉寂下来。
约书亚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
向来算无遗策的他,此刻竟罕见地感到紧张。
约书亚在赌。他在赌宗乐对他有那麽一丝一毫,绝非朋友之间的情意。
不需要多,但凡有那麽一点,今日便是胜券在握。
不知过了多久,近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挲。
他听见起身伴随着脚步逐渐远去。
银发牧首的心,也伴随着宗乐的离去,渐渐沉到谷底。
男人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然而这声音带着踌躇和犹豫离开到某个位置後,又在某个临界点戛然而止。
——最终化作一阵急促的折返。
越来越快,越来越近,脚步的主人仿佛泄了气般在他面前蹲下。
“好吧,我帮你。”
宗乐自暴自弃地开口:“但是事先说好了,我不会,你得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