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塔兰娜说的没错,柏林巫师联合的行动同样是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奇袭。
如果他们的战果没有快达到,同样可能被反应过来的俄罗斯人葬送在这里。
远处飞来的白烟开始落下,导弹和自爆无人机不在乎误伤地冲向城中的袭击者。
黑袍人们拖着裙摆般的长袍在街道中疾飞行,沿途不时有圣彼得堡的凡者将他们拖入战斗。
那道神奇的传送术结束后,巫师们也不再能大批量地长久停留在重力束缚着的天空,也没有意义停留。
双方都失去了完全的制空权,接下来的便是巷战中的死斗了。
只是,他感觉自己和所有人似乎都蹊跷地忘掉了什么。
巫师们的力量正向冬宫集中,圣彼得堡人也朝他们的艾尔米塔什聚集过去。
那处一度是俄罗斯最伟大的宫殿与中枢像是一道漩涡,吸引了双方的力量疯狂地汇聚。
驻守在冬宫的萨满士兵们依托着建筑本身和外层护盾的庇护,在抵挡巫师们五颜六色的咒语的同时,努力地还击着。
几个刚加入战场的巫师从屋顶上跳下来,他们的手中都提着一个平平无奇的棕皮手提行李箱,其他正在施爆破咒消磨护盾的巫师们看见他们的到来,便纷纷为他们打起了掩护。
“神奇生物学家……该死……”
斯维塔兰娜和楚岚赶到的时候,已经看见那几个神奇生物学家蹲下身子,将行李箱平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皮扣,朝冬宫的方向打开盖子。
围攻冬宫的巫师们一齐停止了施法,战场诡异地骤然安静了一瞬间,只有风卷过街道的声音。
一声冲天的嘶吼响起,一只象牙白的尖角从手提行李箱中探出,接着是铅灰皲裂的皮肤与通红暴怒的眼睛。
那是一头头生尖角、酷似犀牛的巨兽,大约有一栋两层的独栋公寓那么高大,却能够诡异地从那个钻个人的手提箱中一跃而出。
“是“攻犀o-Rhino”!及时加固!”
冬宫里传来经过扩音术加持的喝令声,而那时,足足有六头的攻犀已经嘶吼着向那美丽的建筑冲去。
肉体质量和强度都堪比重型坦克的犀牛踩碎了路牙与台阶,头顶的独角闪烁着银灰色的冷光,凶残地扎在冬宫的外层护盾上,护盾仿真地裂开纹路,宣告自己的不堪重负!
随着攻犀的长角下方一处难看的肉脓包逐渐膨胀成危险的血红色,激烈而原始的凡能量从这些神秘生物的身体涌现,生生地在护盾上炸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攻犀们继续向前冲锋,体表炼金附魔的大片铜甲轻松地弹开了术士的刀与萨满的咒语,直直撞断了外廊上一排排端庄俊伟的罗马柱,冬宫青兰色的美丽墙壁也被野兽们顶碎了。
灰尘四溅,护卫者们匆忙而不甘地后退。
一部分巫师们抓准时机,瞬间化作了黑影,像一道道剧院里的黑色幕布,随风翻卷后顺着缺口涌入冬宫。
在那些可怕的黑幕的头顶,荧光绿与猩红色的咒语像分外刺眼的激光一样冲进深处去,为他们的突击打着掩护。
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刻,斯维塔兰娜几乎已经按捺不住了。
而在下一秒,约莫二十五六个轻甲骑兵从街角转了过来,向如乌鸦群般降落的巫师冲了过去。
马蹄奔腾,他们结成了奇异的阵型,虽然人数不多,但在高的冲锋中很快汇聚出了不容小觑的气势。
青绿色的疾术式与若有若无的蒸腾血气簇拥着他们,瞬间从视线的远端疾驰而来,沿途的障碍物——汽车、路灯、路障等等都被他们轻易地掀飞了。
术士骑兵团。楚岚认出了领头的那个骑兵,那个在短梢带着些许暗银斑点的男青年。
哥萨克术士骑兵团的第三士官长,阿尔乔姆·萨哈罗夫,绰号“铁马”。
他率领着他的亲兵席卷过街道,转眼间就杀进巫师们的阵地。
术骑兵持着的长枪不容置疑地刺穿了巫师们的防御阵线,来不及闪躲开的战斗巫师哪怕有着护盾咒的加持,也难逃一死。
他们近乎是撞碎了胆敢接近的一切有生力量和死物。
敌人的血肉和炼金护甲被搅碎成褐色的腥风,将术骑兵们衬托得更加凶戾悍勇。他们生生冲杀出了一道血肉与金属混合之径。
巫师们同样反应迅,那几个神奇生物学家很快被专职远程施咒的咒术师小组重重地保护了起来,他们再次打开那些潘多拉魔盒般的棕手提箱,并立刻捂住耳朵。
一群形状怪异,叫声尖利得仿佛要刺穿人类耳膜的小型神秘生物迫不及待地飞了出来。
它们长得像是某种翼手目动物,只不过它们的膜翼是令人悚惧的艳绿色,灵长类动物的本能告诉每个人,那份高饱和度的鲜艳代表着剧毒。
““毒蝠V-chiroptera”出击!”
神秘生物学家俯下身子,几乎是跪伏在地上。
因为他们自己离那些被奴役的对象最近,所以他们双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时大喊一声用来告诉周围的同伴。
同时,那还是一道咒语。
被称作毒蝠的生物拍打着绿色的膜翼飞上半空,身上同样出现了基础的防护类咒语,并且依照训练组成了极具变化的阵势。
它们向起第二次冲锋的骑兵们飞去,在接近术士血脉力量凝聚成的青绿色罡风时,又猛地散开减,从前后不同的方向包围住了那十几个骑兵,控制好度地扇动翅膀,伴随着他们一起前进。
没有俯冲,没有攻击。
这份“和谐”没有持续半秒钟,但却在分外的诡异中显得漫长。
下一刻,毒蝠群齐齐出一阵极高频率的啸叫声,从四面八方笼罩了术骑们。
那是带有神秘的攻击性叫声,楚岚和斯维塔兰娜离得很远,而且已经捂住了耳朵,但仍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与心悸。
而正处攻击范围核心点的二十几个骑兵,有三分之一都直接被震慑得将近昏迷,要从马背上摔下来,哪怕有着同伴的协同,也迷迷糊糊地无法坚持。
而他们胯下的顿河马,也从马耳中流出如注的鲜血,不得不减慢了冲锋的度。
眼见其势已去大半,没怎么受到影响的阿尔乔姆却并不勒马回撤,他把骑枪扔回到背上,抽出腰侧散着肃杀之气的墨黑长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