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公园浸在薄雾里,鸽哨声清脆地划破宁静。顾沉舟推着婴儿车缓步走在石板路上,车筐里的顾念安扒着边缘,小脑袋探得老高,盯着不远处成群的白鸽,嘴里“咕咕”地模仿着叫声,小胖手还使劲挥舞,差点从车里滑出来。
“慢点晃,小心摔着!”顾沉舟连忙按住女儿的腰,指尖触到她温热的小身子,心里的紧绷感松了几分。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凌晨四点就被警方的消息吵醒——顾泽宇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收拾了行李,可能要连夜潜逃。但看着身边熟睡的妻女,他还是强压着立刻去公司的念头,按原计划带安安来公园散步。
“爸爸,鸽鸽!”安安指着白鸽,含糊不清地喊,小手还想去抓车筐里的面包屑。
“等会儿喂它们,现在不能伸手,会被啄到的。”顾沉舟弯腰,把面包屑倒在掌心,递到婴儿车边,“你看,这样它们才会过来。”
白鸽扑棱着翅膀围过来,落在脚边啄食。安安看得眼睛亮,小身子扭来扭去,兴奋地拍着车筐:“哇!好多鸽鸽!”
苏晚走在旁边,手里拿着保温杯,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嘴角噙着笑。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风衣,头扎成低马尾,顺手把顾沉舟额前的碎捋到脑后:“看你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要不你先回家补觉,我带安安再逛会儿?”
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凉意:“不用,陪安安比睡觉管用。”他顿了顿,避开她的目光,“警方那边有消息了,顾泽宇跑不了,就是启明资本那边……可能还会有小动作。”
“又想搞什么鬼?”苏晚的笑容淡了些,“创科基金下周三就来考察了,他们是急了吧?”
“肯定是。”顾沉舟看着安安伸手去摸鸽子,连忙拦住,“别碰,脏。”他转头对苏晚说,“陈默说,启明资本的人昨天联系了创科基金的几个投资经理,说我们公司资金链已经断裂,还伪造了几份供应商的催款函,想让他们放弃考察。”
“伪造?他们也太没底线了!”苏晚皱起眉,“王哥那边有没有办法?”
“王哥已经跟张总打过招呼了,张总说相信自己的判断,不会被这些谣言影响。”顾沉舟笑了笑,“不过还是得小心,启明资本狗急跳墙,不知道还会耍什么手段。”
就在这时,顾沉舟的手机响了,是陈默打来的。他看了一眼苏晚,走到旁边接起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顾总,不好了!”陈默的声音带着惊慌,“警方刚传来消息,顾泽宇今天凌晨五点,坐一辆私家车去了机场,买了去东南亚的机票,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我们的人赶过去需要时间,警方那边请求你授权,是否可以在机场实施抓捕?另外,启明资本刚才突然布公告,说已经和顾氏的几个小股东达成协议,要联合起对公司的重组提案,现在网上已经炸锅了!”
顾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顾泽宇要跑?还有重组提案?启明资本这是想一箭双雕,一边让顾泽宇带着核心数据逃出国,一边趁乱夺权!
“授权抓捕!必须拦住他!”顾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让警方不惜一切代价,不能让他离开国境!另外,重组提案的事,让法务部立刻声明,说这是虚假信息,那些小股东根本没有和启明资本达成任何协议,同时联系交易所,要求启明资本撤回公告,否则就起诉他们虚假宣传!”
“好,我这就安排!”陈默的声音带着急意,“还有,创科基金那边已经看到启明的公告了,张总的助理刚才打电话来,问我们是不是真的要重组,考察要不要推迟。”
“推迟?绝对不行!”顾沉舟的眉头拧成疙瘩,“你立刻给张总的助理回电话,说这是启明资本的恶意炒作,我们公司一切正常,考察照常进行,我亲自给张总解释。”
“明白!”
挂了电话,顾沉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的怒火和焦虑,转身回到婴儿车旁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更明显了。
“公司出事了?”苏晚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
“顾泽宇要跑,已经去机场了,启明资本还伪造了重组提案,想搅黄创科基金的考察。”顾沉舟简短地说,伸手抱起安安,“我们得赶紧回去,我要给张总打电话,还要安排抓捕的事。”
安安被他突然抱起,有些懵,小手搂住他的脖子,疑惑地问:“爸爸,不喂鸽鸽了吗?”
“下次再喂,好不好?”顾沉舟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放柔,“爸爸有点事要处理,回家给你买草莓吃,大颗的那种。”
“草莓!”安安眼睛一亮,立刻不闹了,乖乖地靠在他怀里。
苏晚连忙拿起婴儿车,跟顾沉舟一起往公园门口走:“我跟你一起回去,创科基金那边,我也可以帮你跟王哥说一声,让他再跟张总吹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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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顾沉舟点点头,脚步飞快地走向停车场。他现在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既担心顾泽宇跑掉,又怕创科基金被启明资本误导,取消考察。如果这两件事有一件办砸了,顾氏就真的危险了。
坐进车里,顾沉舟立刻拨通了张总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张总的声音带着几分疏离:“顾总,你好。”
“张总,实在抱歉打扰你,关于启明资本布的重组提案,我必须跟你解释一下,这完全是虚假信息!”顾沉舟的声音带着急切,却努力保持冷静,“启明资本一直想恶意收购顾氏,不惜伪造信息,误导市场和投资者,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创科基金放弃对我们的考察,好让他们有机可乘。”
“顾总,我明白你的意思。”张总的声音顿了顿,“不过现在网上流言四起,你们公司的股价又跌了不少,我需要看到实际的证据,证明你们公司的运营一切正常。”
“张总,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公司的资金链没有任何问题,供应商的货款已经全部结清,生产线正常运转。”顾沉舟说,“如果你方便,我现在可以把公司的财务报表、银行流水还有生产线的实时视频给你,另外,王哥也可以为我们作证。”
“王哥已经跟我联系过了。”张总笑了笑,“我相信王哥的眼光,也相信顾总的为人。这样吧,考察照常进行,不过我希望在考察的时候,顾总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也让我们看到‘星尘’系统的真正实力。”
顾沉舟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谢谢张总!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挂了电话,顾沉舟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胀的太阳穴。苏晚递过一杯温水:“怎么样?张总同意了?”
“同意了,考察照常进行。”顾沉舟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不过他需要我们拿出实际证据,证明公司运营正常。”
“这简单,我现在就把财务报表和生产线的视频整理好,给张总。”苏晚拿起手机,开始联系财务总监,“另外,王哥刚才给我消息,说他已经联系了几家权威媒体,今天中午会布澄清声明,反驳启明资本的虚假公告。”
“太好了,谢谢你。”顾沉舟握住她的手,心里满是感激。如果不是苏晚和王哥帮忙,这次创科基金的考察恐怕真的要黄了。
回到家,顾沉舟把安安交给保姆,立刻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他先把财务报表和银行流水给张总,又联系技术部,让他们把生产线的实时视频传过来。刚忙完这些,陈默的电话又打来了。
“顾总,警方已经在机场拦住顾泽宇了!不过他很狡猾,把硬盘藏在了行李箱的夹层里,幸好被警方搜出来了!现在顾泽宇已经被带回警局,正在审讯!”陈默的声音带着喜悦。
“太好了!”顾沉舟的心里一阵激动,悬着的另一块石头也落了下来,“让警方好好审讯,一定要让他交代清楚,还有没有其他同伙,以及启明资本的全部计划!另外,把硬盘拿回来,让技术部彻底检查,看看里面的核心数据有没有被泄露出去。”
“明白!我已经让技术部的人去警局了,一拿到硬盘就立刻进行检查。”陈默说,“还有,法务部已经了声明,交易所也已经要求启明资本撤回公告,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开始反转了,股价也止跌回升了。”
“好,干得不错。”顾沉舟松了口气,“你继续跟进顾泽宇的审讯情况和硬盘的检查结果,有任何消息,立刻汇报。”
挂了电话,顾沉舟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顾泽宇被抓,硬盘被追回,创科基金的考察照常进行,启明资本的阴谋落空了。这场持续了很久的危机,终于迎来了转机。
“爸爸!”安安的声音从书房门口传来,她挣脱保姆的手,跑了进来,抱住顾沉舟的腿,“草莓呢?爸爸说好的草莓呢?”
顾沉舟低头看着女儿,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所有的疲惫和焦虑都烟消云散了。他弯腰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呀安安,爸爸刚才太忙了,现在就给你买草莓,好不好?”
“好!”安安开心地拍手,搂住他的脖子,“爸爸,陪安安玩积木!”
“好,陪你玩积木。”顾沉舟抱着她走出书房,正好看到苏晚端着水果盘走过来,盘子里放着洗好的草莓。
“刚想给你说,草莓买回来了。”苏晚笑着说,把水果盘递到安安面前,“来,安安,吃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