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七想要跟那鬼沟通的话就必须要把她跟大槐树的联系斩断,否则槐树没有树灵,树不能吐人言。但是槐树跟那鬼的融合已经数十年,她不能贸然动手,不然那鬼和这树可能会同时而亡。
思虑再三,她只能用灵力先跟这女鬼沟通,若这女鬼不听劝,那只能就地超度,倒也省了麻烦。
按住树身,往树身灌注了一丝灵力,勾动了那女子的鬼魂苏醒。
慕十七问她:“你是谁,你可知你现在已经失了心智,沦为恶鬼。”
那女鬼答:“我本来是一名在读大学生,后被人拐卖来到这边,被卖的时候自己已经怀了男朋友的孩子,那时候都已经显怀了,买下我的人家发现我已经怀孕一怒之下将我打死,我死后不甘,化为鬼,藏于树身。”
“藏于树身?槐树属阴,你跟它相处太久,现在你和树已经合二为一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在哪儿?”
“它现在被我抓住了。”慕十七说完大树剧烈抖动,周围忽的吹起一阵风来,刮起了地上一层层的枯叶。
“还给我!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那鬼操纵着树枝摇摇晃晃向慕十七戳来。
慕十七哪里会站在那给她戳,顿时一跃跳出它的攻击范围,那鬼不甘心,阴风一阵一阵刮个不停,树枝一点点向慕十七伸展过来。
“你现在停手,我还能饶他一命,在挣扎你们两个就都去死!”慕十七说完也不再往后退,左右不过一个类似于地缚灵的鬼而已,如果不是因为她心存善念想给他们度化了,沾染数条人命,又怎么会让她有开口的机会。
树枝停止向前,风也止住了。那鬼在一遍遍念叨:“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牵扯到父母亲情,慕十七难免有些感慨。
有些人,至死不忘自己的孩子,有些人生了孩子却不管不问,随意丢弃。这世间万千人,居然还不如一些鬼来的有情有义。
“它很好,没有受伤,你们为什么会想到抓人来当养料?”慕十七看着大槐树的根部问那鬼。
那鬼看着慕十七手中的那团鬼气,目光柔软:“其实我早就撑不住了,时常陷入沉睡,偶然间发现有动物来到这里被我吸干生气之后,我可以维持短暂的清醒,我的孩子啊,他很乖,就想办法去抓更多的动物过来这里,我清醒的时间也就越长,我可以陪伴他的时间就越长。逐渐的我有些不甘心,凭什么啊,我只是好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就被抓走,然后被杀害,我做错了什么?我的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然后我想起了报复,凭什么我都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那些害我的人和他们的孩子却能好好的活着,这太不公平了。我常常幻想,如果我没有死,我会跟我爱的人结婚生子,而我的孩子最终也会长大成人,渐渐的我派他出去抓动物的频率越来越短,直到后面我有些难以控制我的心魂,直到我有一次醒来发现他居然抓了人回来。我想着,抓一个人也是抓,抓两个人也是抓,没有动物,那就抓人吧。”
慕十七问她:“那你这样随便抓人回来杀掉的样子跟之前抓走你的人有什么两样?”
把自己遭遇过的不幸又转嫁给了他人,以怨报怨?
光与暗
把自己遭遇过的不幸又以同样的方式转嫁给了他人,以怨报怨?
“不,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抓的都是些该死的人。他们都是曾经跟买过我的人有关系,都是他们害的我!”那鬼不服的反驳。
慕十七指指旁边今天新抓回来的两个人说:“这两个人跟你有什么仇怨?之前失踪的两个警察跟你又有什么仇怨?你还敢说你抓的都是该死之人?”
“之前的警察并没有在这里,我把他们送出去了,今天晚上这两个是个意外!”那鬼拒不承认。
“可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你也了了人命,这是不的的事实。”鬼物沾染人命,而且已经堕向恶鬼,不能再留她于世间了。
那鬼似乎知道慕十七的意思,也没有什么挣扎的迹象:“算了,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我已经很累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请求你能放了我的孩子。他从出生就没有见过光明,他又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慕十七没有回答那鬼,自从这鬼跟槐树融合之后她就离不开这方寸之地了,她不死树不死,树死她也要死。
一手抓住那团鬼气,所谓孩子,也不过是女鬼执念太深,从她鬼体分离出来的一分鬼气罢了。轻轻一捏,手中的鬼气被捏散了,女鬼发出震耳欲聋的哀嚎。
槐树枝疯狂的扭动,抽打向慕十七,阴风阵阵,卷起地上枯叶飞舞,这一片死地之下泥土都被鬼气侵蚀,化为了阴土。
阳间生阴土,恶鬼降世间。这女鬼彻底恶鬼化,她扭动着鬼气朝慕十七打去,一边打一边喊她的孩子,她那从来都没有过的孩子。
慕十七一边护着苏清浅一边闪躲,把苏清浅送出死地范围之后又将那两位昏迷的警官带出去。这个时候的女鬼已经疯狂,无差别的攻击身边所有东西,周围的枯木也被她抽断倒在一旁。槐树枝叶散落一地,可女鬼哪里还管这些,只记得疯狂攻击慕十七,却从来没有击中过慕十七。
这女鬼就像是被钉在柱子上,她移动不了分毫,她的攻击距离只有方寸之间的距离,这让她很不甘心。
女鬼的鬼体彻底不见了,鬼体鬼气都跟树融合了,鬼气促使树枝疯狂生长,眨眼之间树枝树根长至数十米长。长长的树枝朝慕十七抽去,慕十七扭身闪过攻击,树枝抽在地上抽的落叶翻飞,在地上抽出一条深痕,黑色的泥土泛着黑气被抽翻在枯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