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捧起一本边角溃散的梵文古籍,老花眼镜滑到鼻尖。
指尖抚过书页上朱砂绘制的阵法图,死死盯住角落那轮用血彩描绘的红月。
纸页上的月亮红得刺目,好像刚刚浸饱鲜血。
他猛地摘掉眼镜,干涩的嘴唇哆嗦着,反复摩挲那轮红月旁的古篆咒文。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砸在泛黄纸页上洇开一小片深痕。
他喃喃自语“红色月亮?葬月!”
僵尸又显?
深夜求叔游戏厅内,只有老旧风扇转动时发出的嘎吱声响,与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交织。
忽地,卷帘门传来一阵异响。
不是寻常的敲门声,而是某种硬物持续而执拗的撞击与剐蹭。
像是用僵硬的头骨反复冲撞,又似枯枝般的指甲疯狂挠刮铁皮。
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嘭!”声。
求叔猛地从泛黄的古籍中抬起头,花白眉毛拧紧。
他屏息凝神细听,那声音非但未停,反而愈发急促狂乱,其间还夹杂着某种低沉非人的嘶吼。
脸色骤变。
“已经很晚了,想玩的话,明天七点后来!”他强作镇定地朝门外喊道,声音却不由自主地绷紧。
回应他的是更加疯狂的撞击,卷帘门剧烈震颤,固定铰链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求叔心下一凛,毫不犹豫地转身扑向那台老旧的“命运方块”游戏机。
他手指在按键上飞快按下一串特定组合,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游戏机屏幕骤然亮起。
浮现出金色的太极八卦图虚影,一道柔和却坚韧的金光瞬间以机器为中心荡开,笼罩住整个一楼大厅,暂可抵挡一时。
他不敢耽搁,迅速蹲下身,从游戏机底部隐藏的暗格里掏出一叠明黄色的符纸和一支小巧的朱砂笔。
情急之下,他竟直接咬破自己中指指尖,以血代墨,在那黄纸上奋笔疾书。殷红的血珠沁入纸纤维,形成一个遒劲凌厉、蕴含道力的“敕”字。
他接连写了数张,疾步冲到卷帘门前,口中念念有词,将血符“啪!啪!啪!”地精准贴在卷帘门震响最剧烈的几处。
符纸贴上瞬间,微光一闪,门外的撞击声顿时减弱了几分,却并未停止,反而变成了更多数量的抓挠,好像有无数只手在同时动作。
求叔额角沁出冷汗,立刻抓起柜台上的老式电话听筒,颤抖着拨通了马小玲和毛悦悦的号码。
……
嘉嘉大厦顶层的奢华卧室里,冷气无声运转。毛悦悦深陷在柔软的鹅绒被中,睡得正沉。
床头柜上的手机固执地震动嗡鸣,发出幽蓝的光。她在梦中不满地嘤咛一声,闭着眼,一只手无意识地在光洁的柜面上胡乱摩挲,却几次都与手机擦过。
山本一夫早已被那细微震动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