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向好觉得心跟着一坠,将快要跌倒的祝亦年抱在?怀里,然后一个横抱把人揽回床上。
自己被祝亦年的重?量一带,也一同跌在?床上。
正想挣扎起?来,怎知祝亦年却环住文向好的脖颈紧紧不?放,几次三番都挣不?动后,只能?泄一口气,跟着一同躺在?那张狭小的床。
连续雨天带来的潮湿在?被褥挥之不?去,犹如铲不?掉的青苔,只有彼此干燥的身体散发着烘热,能?够蒸发这没完没了的潮湿。
祝亦年烫得过分?的脸颊就靠在?文向好的锁骨,因发烧而变得轻浅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肌肤,让文向好不?得不?头皮发麻。
想要一把推开祝亦年,可又想到祝亦年在?楼下浇得湿漉漉的模样,所有动作终是僵住,重?新揽紧祝亦年。
抛开情爱,抱着生病的朋友入睡,也合情合理。
的吧。
两人相?拥阖眼,就算异梦,亦已同床。
文向好以为?只不?过小憩一会,怎知一觉睡到鱼肚泛白的大清早,一个惊醒转头望向窗外天色,又重?新回头,然后又一个大惊,几乎要往后跌。
祝亦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面上的酡红已经褪去,因此白皙的脸庞那双钉在?她身上的眼瞳被衬得更?加幽深。
“……还烧吗?”
文向好眨着闪烁的双眸,下意识去碰祝亦年的额头,可又想起?什么,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因此只有几根指节触碰到。
祝亦年主动拉过文向好的手,将其掌心贴在?自己额头上,开口用喑哑的声音说:“你?看看。”
一晚的汗出了又干,祝亦年的体温早已恢复如常,如今额头除了贴着几缕发丝,透过手背只剩别?无一致。
但文向好仍被祝亦年的动作吓到,如今两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犹如两株交缠的水草,若连温度都同化,对于同床异梦的两人过分?僭越。
因此文向好立即一个退后,撑着床沿坐起?来,飘忽着眼神?望向床边的天色,含糊地编造一个理由:“那你?可以在?我家继续休息,我先去送外卖了。”
一晚上的局促让文向好有些腰背酸痛,忍不?住对着渐明的天色伸一个懒腰,怎知一只手突然摸向未被衣摆遮住的腰。
腰侧瞬间传来一阵酥痒,文向好一转头,发现祝亦年连作乱的手都未曾收回,就这样伸在?她面前?,然后如同耍赖的孩童般执拗:“我也要去。”
“我的车两个轮子,你?跟着去只会吹风生病。”
“我好了,我要去。”
文向好实?在?拗不?过祝亦年,亦深知祝亦年这般如同惊弓之鸟,与她脱不?了干系。
祝亦年没有计较将这份报复已十分?大度,她如今要想重?新拥有这份友谊,便不?能?强硬,不?能?抗拒,不?能?欺骗。
……除了说不?出口的感情以外。
因此文向好被坐在?后座的祝亦年环抱着时,只能?深呼吸以放松躯体,然后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祝亦年毫不?所觉,只用手臂紧紧环着文向好的腰,然后侧着脸将脸颊贴在?其脊骨。
文向好把衣衫洗得十分?干净,迎风而去时有一阵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这股味道祝亦年很熟悉,是回国后经常用的,文向好答应要送她结果?却违约失联,让她最后一瓶也用光的橙味香氛。
思及此,祝亦年不?由将面庞偏得侧些,用鼻尖拱着文向好的脊背,试图将这股很快在?风中消散的味道。
文向好感到祝亦年鼻尖一戳,脊背立刻挺直,眼珠忍不?住转动眼角,失去镜片的视线比平日模糊不?少,因此感官比平日更?敏感,轻浅的呼吸带着温热喷洒在?后背,带来密密麻麻的痒意喷洒在?后背,带来密密麻麻的痒意。
可城中村的路复杂颠簸,文向好不?敢乱动,只能?任由祝亦年如同初生未开眼的小狗那般乱拱乱闻。
祝亦年知道自己在?捣蛋,即使文向好如今正将电动车稳当当地开在?路上,但她仍能?明确感受到文向好脊背的僵硬。
她喜欢文向好这种全然因她而起?的反应,仿似抓不?住的文向好唯有这一刻全部?属于她。
时间一下子从?大早到中午,而中午正是最繁忙的一段时间。
文向好因昨日祝亦年的突然造访而丢失许多订单,原本今天是想早去早回,可祝亦年如今跟着,文向好觉得自己还能?随便对付,可祝亦年不?行。
于是文向好从?一家生滚粥铺走出来,将一份订单纸放在?祝亦年手上。
还未等祝亦年问?这是什么,文向好已指着订单上的生滚白粥和虾饺,叮嘱祝亦年:“我要去送几份订单,帮你?点了中午饭,你?可以在?店里等我,我半个钟内回来。”
祝亦年只扫过一眼订单上的字,即刻看着文向好问?:“你?不?吃中饭吗?”
“我有干粮。”文向好拍了拍电动车座位。
祝亦年却仍不?领情,望着文向好的眼眸如同幽深的古井,用陈述的语气平淡说出:“你?要留我一个人。”
“不?会。”文向好回头望着那家粥铺,“小真在?里面等订单,她会帮我照看你?。”
刘小真一早等在?粥铺门外,此时看见文向好望过来,立刻对上眼神?,然后又对祝亦年热情招手。
祝亦年扯起?嘴角同样对刘小真招手,只不?过手只摆了几下便停住,然后又定定地看着文向好,没说愿意,也不?没说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