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闭了闭眼,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被人叫住了。
回头看去,是黑白无常。
琼华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问出口:“苻黛可在殿内?”
黑无常沉默片刻:“魂寂了。”
琼华浑身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孽因反噬,灭魂钉压迫,十一道血色天雷。”黑无常重复一遍,“殿下魂寂了,我们找不到她的魂灵。”
殉情拜生
你的苦难到此为止,你的前路再无荆棘
琼华只觉得周身血液骤然冻结。
“魂寂”二字第一次从对方口中清晰吐出时,她耳中便炸开一阵尖锐的鸣响。那鸣响仿佛化作了一根无形的长针,狠狠刺穿她的识海。
她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黑无常唤了她几声都没得到回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琼华这才勉强回过神来,望向眼前的二人。
耳边的嗡鸣依旧持续,不曾停歇。那两人的唇瓣在她模糊的视线中一翕一合,轮廓却逐渐扭曲、变形,如同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
她无意识地垂下了肩膀,试图缓解每一次呼吸所带来的细密而尖锐的刺痛,可无济于事,那疼痛还是自心口与喉间蔓延开来。
白无常被她突然间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琼华的手腕在空中划出一道生硬的弧度,近乎失礼地挡开了那只伸来搀扶的手。
这个动作与其说是抗拒帮助,不如说更像是在抵御某种即将被看穿的恐慌,她想掩盖住自己难以抑制的颤抖——那足以揭穿她来到鬼界的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只是想见苻黛了,在上元节,人间团圆的日子。
她还是希望苻黛在这世间的第一个佳节,身边能有自己的身影。
可她抖得太厉害,即使是在入夜的鬼界,也能轻易察觉到。
“她真的听见我们刚才说的话了吗?”白无常怀疑道。
黑无常没有回复这显而易见的问题,指尖幽光流转,一道清心诀悄然渡向琼华,试图抚平她剧烈的情绪波动。
琼华背过身去,也不管眼前的眩晕,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只要是没有人的地方。
苻黛怎么会魂寂呢,她不是千年不灭的鬼佛吗,她不是无所不能吗,她不是……不是超脱于六界之外吗?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消失于天地间,连黑白双常都找不到魂灵?
她步伐急促,死死咬着下唇,泪珠却大颗大颗地滚落,最后几乎是跑起来。
“琼华!”白无常喊住她。
琼华像是有所感应般,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身后传来黑无常那一贯淡然的声音。
“殿下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听闻仙门有一仙器可窥人生前过往,殿下的佛身被埋在了万恶崖底下。”
她僵硬地回头:“……什么意思?”
黑无常看着她,回答道:“千年前,殿下是被巫族亲手推下的万恶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