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凡的脚掌即将踏上第一百阶的瞬间,异变陡生!
嗡——!
第一百阶台阶上,原本稳定流淌的暗沉重力波纹,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骤然剧烈地扭曲、翻滚、沸腾起来!不再是均匀稳定的压力,而是瞬间爆出一股狂暴混乱、方向不定、撕扯绞杀一切的——重力乱流!
这股乱流无形无质,却比任何有形的刀剑都要恐怖百倍!它仿佛一只无形巨手,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同时狠狠攥住了呼凡的身体,然后——疯狂撕扯、扭曲、挤压!
嗤啦!嗤啦!
呼凡身上那早已被血痂和汗水浸透、又被高温蒸腾得如同硬壳的残破衣物,在这狂暴的撕扯力下,瞬间化为齑粉!连带着他体表刚刚凝结不久的血痂,也被硬生生撕开、剥离!新生的淡金色皮肤暴露在混乱的重力场中,瞬间被切割出无数道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恐怖血痕!淡金色的血液如同喷泉般飙射而出!
“呃啊——!”
猝不及防的剧痛和方向完全失控的恐怖撕扯力,让呼凡出一声凄厉的痛吼!他那如同炮弹般向上冲撞的势头,被这股狂暴的乱流硬生生截断、扭曲!整个人如同被一柄无形的万钧巨锤,从侧面狠狠砸中!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呼凡那强悍无匹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这股无法抗拒的混乱巨力,狠狠地从第一百阶的边缘,砸飞了出去!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朝着下方坚硬冰冷的玄磁矿石台阶——第九十阶!——重重坠落!
轰!!!
身体与玄磁矿石的猛烈撞击声,如同重物砸在皮革上,沉闷而令人牙酸!整个第九十阶台阶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呼凡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瘫软在冰冷的台阶上,身下迅蔓延开一大片刺目的淡金色血泊!他的胸口明显塌陷了一块,显然肋骨断折了数根!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已经脱臼甚至骨折!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到处是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尤其是后背和侧腰,被重力乱流撕开的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肌肉下微微蠕动的内脏!淡金色的血液如同泉水般从各处伤口汩汩涌出,瞬间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着。蒸腾的气血之焰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熄灭。
死寂!
整个重力天梯盆地,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山坡上,所有弟子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张大了嘴巴,眼神呆滞地看着第九十阶台阶上那个血肉模糊的身影。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山风掠过,带来刺鼻的血腥味。
“败…败了?”
“被…被打下来了?”
“第一百阶的重力乱流…太可怕了!连呼凡师兄都…”
“完了…伤成这样…还能活吗?”
“黑狱峰三年…怕是去不成了…”
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浓浓的惋惜,取代了之前的震惊与敬畏。所有人都认为,呼凡的极限,到此为止了。那狂暴的一百阶重力乱流,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瞬间摧毁了这个刚刚展现出无匹锋芒的怪物。
洪烈站在基座平台上,眉头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脸色凝重如水。他看着下方血泊中那道气息微弱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是惋惜?是意料之中?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指尖有土黄色的厚重灵光开始凝聚。作为传功长老,他有责任在弟子濒临死亡时出手相救,哪怕这意味着试炼失败。
然而,就在洪烈指尖的灵光即将点出的刹那——
呼凡那血肉模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紧接着,是另一根手指!
然后,是那只完好的右臂!肌肉在淡金色的血泊中艰难地贲张、收缩,手肘一点一点地,支撑着那具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残破身躯,试图…重新撑起来!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山坡上的弟子们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溜圆!
洪烈凝聚灵光的手指,也猛地顿在了半空!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精芒!
呼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肌肉的收缩都牵动全身恐怖的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更多的淡金色血液从伤口中涌出。但他那只完好的右臂,却如同插入大地的铁钎,爆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地,一点一点地,将他的上半身…从冰冷的血泊中…撑了起来!
他低垂着头颅,沾满血污的乱黏在脸上,遮住了大半面容。唯有那剧烈起伏的、塌陷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还在与死亡和剧痛搏斗!
“嗬…嗬…”沉重的、带着血沫的喘息声,从他喉咙里艰难地挤出。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头。
乱滑落,露出一张被血污覆盖、惨白如纸的脸。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里面没有痛苦!没有绝望!没有放弃!
只有一片燃烧到极致的、近乎疯狂的——凶戾与暴怒!如同被彻底激怒、濒临死亡的太古凶兽!
他沾满鲜血的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嘶哑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声音,却如同九幽寒风吹过盆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系…系统…给我…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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