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他心中冷哼,“下次,就不是断塔那么简单了。”
【叮!检测到高浓度负面精神能量(怨毒、嫉恨、杀意)锁定宿主…源头:赵无极(重伤状态)。威胁等级:中(暂)。分析:该目标道心受创,法宝重损,短期无直接威胁。但需警惕其背后势力(九窍玲珑宗)及可能采取的阴险手段(下毒、构陷、借刀杀人等)。建议:提升实力,提防小人,找机会彻底拍死,以绝后患!】
【备注:宿主!你看!这就是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典型反面教材!下次记得补刀要彻底!最好连他那破塔的渣渣都扬了!顺便…他那个塔好像用了不少好材料?虽然破了点…但系统不挑食啊!饿!真的饿!怨气又不能当矿石啃!】
煤球系统那带着强烈饥饿感和怂恿意味的意念,及时地在呼凡识海里刷起了存在感,最后还不忘把话题强行拐到“吃”上。
呼凡眼角微不可查地一抽,强行把这饿货的碎碎念压了下去。他收回目光,不再理会赵无极这条丧家之犬。环顾四周,无数道目光依旧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敬畏、好奇、狂热,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种被当成珍奇异兽围观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更喜欢用拳头说话,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在悟道崖所得。
他目光扫过,最终落在不远处一处相对僻静、靠近大会擂台边缘的石亭。石亭不大,周围有几株虬劲的古松遮掩,正好可以避开大部分喧嚣的视线。
“走。”呼凡言简意赅,对着柳清寒的方向偏了偏头,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迈开大步,便朝着那石亭走去。暗金色的身躯排开拥挤的人群,如同破冰船碾过浮冰,所过之处,人群下意识地、带着敬畏地纷纷退让,为他分开一条宽阔的通道。
柳清寒清冷的眸光扫过呼凡的背影,又瞥了一眼那僻静的石亭,没有任何言语,怀抱古剑,周身剑丝领域无声流转,步履轻盈地跟了上去。她同样不喜欢这无谓的喧嚣,更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稳固刚刚突破的境界,梳理剑心通明带来的浩瀚感悟。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敬畏的人群,走向石亭。沿途无人敢上前搭话,甚至无人敢大声议论,只有压抑的呼吸和敬畏的目光相随。
石亭内颇为干净,只有一张粗糙的石桌和几个石墩。亭外古松如盖,松针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将大部分喧嚣隔绝在外。
呼凡毫不客气地走到石桌旁,一屁股坐在一个看起来最结实的石墩上。那石墩在他落座的瞬间,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呻吟,表面甚至蔓延开几道细微的裂纹。
呼凡恍若未觉,蒲扇般的大手随意地往石桌上一按。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石亭仿佛都跟着震动了一下,簌簌落下些许灰尘。那看似坚固的石桌桌面,以他手掌为中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纯粹肉身的力量,无意间的流露,便已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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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寒脚步轻盈地步入亭中,在呼凡对面选了一个石墩坐下。她坐下的动作无声无息,石墩完好无损,甚至没有激起一丝尘埃。她看着呼凡手下的桌面裂痕,清冷的眸子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将怀中的古朴长剑,轻轻横放在自己并拢的膝上。剑鞘古朴,气息内敛,但当她指尖拂过剑鞘时,亭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几片飘落的松针在靠近她身周三尺时,无声地断为两截。
一时间,亭内陷入一种奇异的沉默。
一个如山厚重,气血奔涌如熔岩暗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灼热的气息,力量感几乎要撑破这小小的石亭。
一个如冰锋锐,剑气内敛如亿万细丝缠绕周身,清冷寂静,仿佛连空气和尘埃都被无形的利刃切割、冻结。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都达到某种极致的“道”的气息,在这小小的石亭内无声地碰撞、交织、排斥又隐隐相吸。石亭内的空气变得粘稠而沉重,光线似乎都微微扭曲。
呼凡盯着柳清寒膝上的古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暗金色的拳头,似乎在比较着什么。半晌,他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直接,带着一种纯粹的探究欲:
“你的剑,很细。”他伸出自己那根能轻易戳碎石墩的手指,比划了一下,“那么细的丝,怎么…捅穿那乌龟壳的?”
他说的,自然是柳清寒在悟道崖核心区域,凝聚亿万剑丝为一缕透明剑罡,精准破掉九窍玲珑塔核心节点的那惊世一剑。
柳清寒抬起眼帘,那双剑心通明的眸子清澈地映照着呼凡带着困惑和强烈求知欲的脸。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透明剑丝无声浮现,细若牛毛,在她指尖缓缓游弋,散出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意。
“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滴落玉石,“彼时,塔是塔,金光万道,威压如山,坚不可摧。”
她的指尖微微一动,那一缕细微的剑丝骤然加,在空气中留下几乎无法捕捉的残影。
“看山非山,看水非水。”她的目光穿透指尖的剑丝,仿佛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塔非塔,是符文的流转,是法力的节点,是结构,是法则的编织。金光非金光,是能量流转的路径,是强弱的分布,是…破绽。”
她的指尖轻轻向前一点。那缕细微的剑丝并未刺出,但呼凡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按在石桌上的手掌皮肤,汗毛瞬间倒竖!一股无形的、极度凝聚的锋锐意念,仿佛已经穿透了桌面,锁定了桌面之下某个极其细微的“点”!那是石桌内部天然存在的一个极其微小的、结构最薄弱的孔隙!
“看山仍是山,看水仍是水。”柳清寒指尖的剑丝缓缓消散,她收回手指,目光再次落到膝上的古剑,“破其一点,其势自溃。非力不足,技不达也。”
呼凡的眉头紧紧皱起,如同两座纠结的山丘。他盯着自己布满裂痕的手掌下方,又看看柳清寒那收回的、看似纤弱无力的手指。柳清寒的话,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组合起来,却像是一团缥缈的云雾,让他这习惯了直来直往、以力破巧的脑子有些懵。
“破绽…节点…”他低声咕哝着,粗大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布满裂痕的桌面上敲击着,出“笃笃”的闷响,每一次敲击,都让石桌的裂痕扩大一分。“俺只看到那塔很大,金光很厚,很硬!俺的想法很简单,用更大的力气,更硬的拳头,把它砸开!砸碎!砸成渣!”
他猛地抬起拳头,暗金色的光泽在拳面上流淌,一股沉重如山、破灭万法的恐怖气势瞬间凝聚!石亭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拳势抽空,变得无比压抑!
“就像这样!”呼凡低吼一声,没有任何花哨,纯粹是肉身力量的爆!那凝聚了山魄元丹之力的暗金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沉闷呼啸,悍然朝着石桌中心,狠狠砸下!
这一拳,没有任何技巧,没有任何寻找破绽的心思,只有最原始、最狂暴、最直接的——力量!
轰——!!!
如同陨星撞击大地!
石亭剧烈摇晃!尘土簌簌而下!刺耳的爆裂声震耳欲聋!
那张本就布满裂痕的石桌,在呼凡这纯粹力量的一拳之下,连一刹那的抵抗都没有,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沙堡,瞬间爆裂开来!无数碎石块如同炮弹般激射向四面八方,撞击在石亭的柱子和围栏上,出噼里啪啦的爆响,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凹坑!整个石桌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狼藉的大坑和弥漫的烟尘!
呼凡缓缓收回拳头,暗金色的拳面上连一丝白痕都没有留下。他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和理所当然。他扭头看向柳清寒,带着一丝“你看,这样多痛快”的直白神情。
柳清寒依旧端坐,在碎石激射而至的瞬间,她身周那无形的剑丝领域微微一闪,所有射向她的碎石都在尺许之外无声地化为更细的齑粉,飘散落地。她膝上的古剑甚至没有一丝颤动。她看着呼凡造成的破坏现场,看着那纯粹暴力留下的狼藉大坑,清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剑心通明的眸子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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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可破法。”柳清寒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烟尘弥漫的寂静,如同冰水浇在滚烫的铁块上,“然,刚不可久,过犹不及。敌非顽石,岂会束手待毙?若遇更强之盾,或灵动之敌,力尽之时,便是破绽百出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