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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章 暗流喷涌祸起萧墙(第1页)

龙城的夜色被撕开了一道不安的口子。

南境亳邦陈兵边境的紧急军情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城墙上的火把比往日多了整整一倍,跳跃的火焰将卫兵们紧张的身影拉长又缩短,扭曲地投射在冰冷的夯土墙面上,仿佛一群躁动不安的鬼魅。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那是松脂火把燃烧的味道,混杂着士兵铠甲上皮革与金属的气息,以及某种无形无质、却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恐慌。

往昔入夜后,龙城总会有几处灯火通明,那是学子们在秘藏阁挑灯夜读,是匠人们在作坊里赶制器物,是市井巷陌间升起的袅袅炊烟和零星笑语。然而今夜,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扼住了城市的咽喉。街道上行人寥寥,偶有匆匆走过的,也都低着头,加快步伐,仿佛生怕被这诡异的夜色吞噬。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有从窗缝门隙中透出的微弱灯火,显示着里面的人们正如何惴惴不安地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绝大多数龙城居民,此刻忧心的不过是南境的战事,或是坊间流传的关于水中怪物的骇人传闻。他们蜷缩在自家的灯火下,祈祷着灾难不要降临。无人知晓,一场比外敌压境更为凶险、更为恶毒的风暴,正在这座他们赖以生存的城市最阴暗的角落里,疯狂地酝酿、酵,即将喷薄而出。

“净汉社”——这个本以为早已随着上次血腥镇压而烟消云散的幽灵,并未真正消亡。那些极端排外、渴望回到所谓“纯粹汉部”旧日的思想,如同最顽固的苔藓,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废弃的宅院、偏僻的巷弄、乃至某些失意者的心中——悄然滋生,蔓延。粮仓贪污案的败露,不仅让龙城民众哗然,更狠狠地触动了他们背后那些退职元老、地方豪强编织的利益网络,断了他们重要的财源。而勐在北境整肃军纪时,对部分不服管教的军官施以的严厉鞭刑与革职,玥在南方推行《均田令》时,不可避免地损害到的那些地方豪强的利益……所有这些不满与怨恨,都成了“净汉社”残党眼中可以拉拢和利用的“失意者”。如今,阳歌病重,勐与玥初掌大权,根基未稳,外有亳邦大军挑衅,内有渊兽恐慌搅动人心,这正是他们等待了许久的、千载难逢的作乱时机!

龙城西区,一片早已废弃的陶坊地下。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土腥味、腐朽木料的味道,还有一种人群聚集太久而产生的浑浊气息。仅有的一盏油灯被放在一个倒扣的破陶罐上,豆大的火苗顽强地跳动着,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周围几张扭曲而狂热的面孔,却将更大的阴影投向他们身后的黑暗,仿佛那里潜藏着无数蠢动的恶念。

为者名叫豕牙,原是“净汉社”里一名以凶狠闻名的骨干。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眉骨斜劈至下颌,让他本就阴鸷的面容更添几分恐怖。他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对“玷污”了汉部纯净血脉的归附者的刻骨仇恨,以及对现行政策,尤其是对勐和玥那套“融合”方略的极度不满。

围在他身边的,俨然是一群被时代抛弃或伤害的“乌合之众”:有在粮仓案中侥幸逃脱、如今隐姓埋名如同老鼠般躲藏的原仓吏,他肥硕的身躯瘦了不少,但眼神里的贪婪与惊惧却丝毫未减;有因触犯军纪被勐当众革职、鞭打至血肉模糊、从此怀恨在心的原中级军官,他挺直的腰背和紧抿的嘴唇还残留着行伍的痕迹,但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怨毒;还有两个穿着绸布衣衫、却在泥地里也毫不在意的小族头人,他们的田产和佃户在玥推行新政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此刻正巴望着能搅乱局势,从中渔利。

“时机到了!”豕牙的声音沙哑而兴奋,如同夜枭在坟场上的啼鸣,刺耳又令人不寒而栗,“老家伙躺在病榻上快不行了,那两个靠着血脉上位的崽子刚上台,屁股还没坐热!外面,亳邦的厉蛮子带着兵来了!城里呢?人心惶惶,都在传那水里的怪物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哈哈,这就是天赐良机!是祖宗在保佑我们清除污秽,恢复汉家旧制!”

他们的计划简单而恶毒,直指龙城的命脉。利用对水怪和外部威胁的恐慌作为掩护,在今夜子时,城中万籁俱寂、守备可能松懈之时,同时难。一部分人,由那些失意军官带领,伪装成巡逻队,突袭并焚烧“秘藏阁”——那里不仅是汉国知识传承的圣地,更是律法根基所在,毁掉它,就等于毁掉了龙城的文明象征;另一部分人,由原仓吏利用旧日关系联络的内应配合,抢占并控制龙城最大的粮仓,既可制造大规模混乱,也可掌握这座城市的命脉,挟粮食以令百姓;最关键、也最胆大包天的一路,则由豕牙亲自带领最核心的一批死士,直扑王宫,目标是控制病重的阳歌,若能趁机“结束”他的痛苦,则更佳——混乱中,什么事都可能生。他们企图以此制造最大的混乱,然后散布谣言,宣称勐玥无能,引天怒人怨,进而推翻现有统治,恢复他们臆想中那个由纯粹汉部血脉主宰、排斥一切的“旧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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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在黑暗中有条不紊地推进。淬毒的短剑、磨利的环刀被偷偷运入城内,藏在陶坊的夹壁、枯井的暗格,甚至运粪车的夹层里。被煽动起来的人员怀着各自的心思,被分配到各个攻击点,像毒蛇般潜伏下来,只等子时那一声约定的信号。

然而,再周密的计划,也难抵人心的复杂与瞬间的良知。

被分配去参与焚烧秘藏阁的队伍中,有一个名叫石鱼的年轻人。他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些许未褪尽的稚气,本是龙城土生土长的子弟,因家境贫寒,父亲早逝,曾被族中豪强欺压,强占了他家仅有的几分薄田。是王女玥前次巡行时,力排众议,颁布了新法令,帮他家讨回了田地,让他的老母亲得以活命。他还记得,那位看起来有些柔弱的王女,站在田埂上,面对豪强仆役的威胁时,那清澈却异常坚定的眼神。他加入叛党,更多是因为年轻气盛,被豕牙等人那套“清除外人、恢复旧日荣光”的狂热口号所蛊惑,加之对现实困顿的不满,一腔热血便误入了歧途。

但当行动在即,听着豕牙详细描述如何泼洒火油,如何点燃那些堆积如山的、记载着无数先人智慧的竹简时,石鱼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位温和而坚定的王女安抚使,想起了家中老母得知田地归还时,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淌下的、混浊却无比滚烫的泪水,想起了母亲反复叮嘱的“要记得王女的恩情”。一股强烈的悔意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他的狂热。焚烧秘藏阁?那里面还有绘司书大人,那位总是耐心教导城中孩童识字的谦和长者……这真的是在恢复荣光,还是在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

在行动前的最后集结时刻,石鱼脸色苍白,捂着小腹,声音颤抖地对小头目说:“大…大哥,我肚子疼得厉害,怕是晚食吃坏了东西,得去…得去方便一下。”

小头目不耐烦地骂了几句,但还是挥挥手让他快去快回。

石鱼跌跌撞撞地溜出藏匿点,一头扎进漆黑的小巷。冰冷的夜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内心的天人交战几乎要将他撕裂。告密,是背叛了此刻地下的那些“同志”,背叛了所谓的誓言,后果不堪设想;可不告密,任由这滔天罪恶生,那将是更大的背叛,是对整个龙城、对那位曾帮助过他家的王女、对自己良知的彻底背叛!

巷子深处传来几声野狗的吠叫,更添凄惶。他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喘息,眼前闪过母亲期盼的眼神,闪过龙城陷入火海的幻象。最终,对恩情的铭记,对更大灾难的恐惧,以及心底残存的那一丝良善,压倒了对叛党的所谓“忠诚”。

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在一次公开宣讲新法令时,一位面容冷峻的内务执法吏,在宣讲结束后,曾悄悄告知一些围拢过来的年轻人,若现紧急情况,可到一个特定的水井旁,找到一块刻有特殊标记的砖块,将信息塞入其中,可直接送达执法官坚骨大人。当时他只当是闲谈,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石鱼不再犹豫,他撕下内襟的一角,捡起一块焦黑的木炭,借着微弱的月光,用颤抖的手,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他能想到的最关键的信息:“子时,秘藏阁,粮仓,王宫,净汉社,豕牙。”

他如同幽灵般在巷道间穿行,心跳如擂鼓。终于找到了那口位于两条僻静小巷交叉口的水井。他摸索着井沿冰冷的石块,指尖触到了一个浅浅的、如同鸟喙般的刻痕。就是这里!他迅将卷好的小木片塞进那块松动的砖块缝隙,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黑暗中,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恐惧,以及一丝解脱般的微光。

这简短的告密信息,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撬开了一个细微却至关重要的泄压阀。信息被潜伏在暗处的执法吏以最快的度取出,送达了内务执法官坚骨的手中。

坚骨,人如其名,面容仿佛是用最坚硬的岩石雕刻而成,常年不见一丝笑意。他正在烛光下查阅边境送来的物资调配文书,当看到那炭块写就的潦草字迹时,他那双仿佛永远不会起波澜的眼睛,骤然收缩,锐利如鹰隼。没有惊呼,没有迟疑,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起的风差点掀翻了烛火。

“备马!立刻调一队‘暗牙’,随我行动!”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他一面下令严密监控信息中提及的几个目标地点,不许打草惊蛇,一面亲自抓起佩剑,疾步出门,翻身跃上亲随牵来的战马,朝着都督府和安抚使官廨的方向,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出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敲碎了夜晚虚假的宁静。

都督府内,灯火通明。勐正与几名心腹将领站在一张巨大的兽皮地图前,地图上代表亳邦军队的黑色小旗,如同毒刺般扎在南境线上。勐的眉头紧锁,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声音沉稳却带着沙场特有的杀伐之气:“……厉此人用兵诡谲,此处山谷需加派斥候,绝不能让他钻了空子。粮道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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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安抚使官廨,玥同样未眠。她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竹简,关乎粮草调度、民夫征、城内治安维稳。她正轻声对几名属官吩咐着,声音温和却条理清晰,试图将边境军情带来的恐慌压至最低。烛光映照着她略显疲惫却异常坚定的侧脸。

坚骨的到来,和他带来的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让兄妹二人的动作瞬间僵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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