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板娘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微笑:"祭品啊。以前的风俗,用最好的东西感谢神灵保佑丰收。"
她的指甲划过玻璃相框,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我没敢继续问那"最好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早餐是稀粥和咸菜,阿月不在,只有汤老板沉默地坐在角落抽烟。
那只黑猫不知何时溜进了厨房,蹲在灶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室内像两盏小灯。
"它叫小黑。"陈老板娘顺着我的视线说,"养了十多年了,特别通人性。"
饭后我决定去村里转转,一是为了散心,二是想打听些关于这家民宿的事。
刚走到院门口,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阿月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阳光下的她比昨晚看起来更加苍白,几乎透明。
"别去祠堂。"她声音很轻,嘴唇几乎没动,"特别是别碰那里的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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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追问,她却转身快步离开了,蓝布裙子在晨风中飘动,竟没出一点脚步声。
村子在白日里显得宁静祥和,几个老人坐在树下编竹筐,看到我后停止了交谈。
我主动打招呼,他们只是点头,眼神闪烁。
唯一愿意和我说话的是村口小卖部的老头,他缺了颗门牙,说话漏风。
"归云居啊,"他眯起浑浊的眼睛,"汤家那房子可有年头了。以前是村长的家,后来……嘿嘿……"他突然住口,神经质地左右张望。
"后来怎么了?"我追问道。
老头摇摇头,往我面前推了包当地产的香烟:"买点东西吧,外地人少打听这些。"
我买了烟,趁机问起祠堂的事。
老头脸色骤变,差点打翻茶杯。
"谁跟你提祠堂了?"他声音压得极低,"那地方不干净!三十年前……"
一阵风吹过,店门吱呀作响,老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小卖部,我鬼使神差地走向祠堂。
那是一座灰黑色的木结构建筑,门楣上挂的红布已经褪成粉白色,上面用黑墨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文字又像是图画。
门前空无一人,与村里其他地方的烟火气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靠近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蓝色身影闪进祠堂侧门——是阿月!
好奇心驱使我跟了过去。
侧门虚掩着,里面黑漆漆的,我刚踏进一步,一股刺鼻的霉味混合着某种腥气扑面而来。
祠堂内部比外观大得多,中央是一个石台,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四周墙壁上挂满了狰狞的面具和褪色的布幡。
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的一个大鼓,鼓面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是浸透了什么液体后干涸的痕迹。
我突然想起阿月的警告,但我的双脚却不由自主地朝着那面鼓走去。
当我离那面鼓还有两步远时,突然背后传来一声猫叫。
回头一看,小黑正蹲在门槛上,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不知为何,就在我与小黑对视的一刹那,我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的场景突然扭曲——
石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形轮廓,像是用灰烬勾勒出来的。
那个人形轮廓慢慢地坐了起来,没有五官的脸转向了我。
我想要逃跑,双腿却像生了根。
灰白人形抬起了它那如同枯枝一般的“手臂”,直直地指向了那面鼓。
紧接着,鼓面开始微微震动起来,出低沉的“咚咚”声,像是远处有人在敲击。
“安女士?”
阿月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如梦初醒般地现,自己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了鼓面上方,只差一点就要碰到鼓面了。
我慌忙缩回手,转头看向门口,只见阿月正站在那里,而原本蹲在门槛上的小黑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不该来这里。"她重复着梦中说过的话,眼神比之前更加空洞,"跟我回去吧,天快黑了。"
我这才注意到祠堂内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暗,可我明明记得进来时还是上午。
跟着阿月离开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石台边缘有几个模糊的爪印,和小黑的一模一样。
回民宿的路上,阿月反常地主动开口:"你梦到那个地方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