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屈服,是进化。”那个声音平静地说,“你以为你是人类,但实际上,你一直是我们的一部分。你的祖先携带了我们的种子,现在只是到了开花的时候。”
这个信息让我震惊,我回想起自己从小对向日葵的异常喜爱,那种痴迷……
“明白了么?”那个声音带着一丝满意,“你从来就不是偶然被选中的。你是回家的。”
就在这时,引导者和他的追随者赶到了。
他们围成一圈,眼睛全都注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敬畏。
“仪式可以开始了,”引导者宣布,“新世界的曙光即将到来。”
我感到自己的双腿正在生根,牢牢地固定在地上。
我的手臂开始变得僵硬,皮肤完全变成了深绿色,上面布满了细小的脉络。
最可怕的是,我感到自己的额头一阵剧痒,一种撕裂般的疼痛中,一只新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不!”我用尽最后的人性尖叫,“我不会变成你们!”
我猛地扑向前,用尚且能移动的手指挖向主根表面。
那些眼睛惊恐地眨动,引导者和追随者们出愤怒的吼叫。
“阻止她!”引导者命令道。
但太迟了,我的手指已经插入主根,一种难以形容的触感传来——那像是腐烂的肉和坚韧的植物纤维的混合体。
我拼命撕扯,粘稠的、散着恶臭的液体喷溅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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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根出震耳欲聋的尖啸,整片花田的向日葵都开始剧烈摇晃,它们的眼睛同时爆裂,黄色的脓液如雨般落下。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崩溃,那些已经转变的部分开始腐烂脱落。
引导者和他的追随者也同样在分解,他们的身体像枯萎的植物一样干瘪、碎裂。
“你做了什么……”引导者嘶吼着,他的身体正在快瓦解,“你摧毁了亿万年的进化”
我瘫倒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根接一根地脱落,那种麻木感正向上蔓延。
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我看到主根彻底崩溃,化为一大滩恶臭的黏液。
花田中的向日葵一株接一株地枯萎,它们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了意识。
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现自己躺在荒废的农场空地上。
周围不再是那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向日葵花田,而是普通的杂草丛生的荒地。
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他们正陆续醒来,揉着眼睛,一脸茫然。
“这是哪里?”一个年轻女子坐起来,困惑地环顾四周。
“我怎么在这里?”一个中年男子嘟囔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你们没事吧?”我试探性地问道,走近他们。
年轻女子困惑地看着我:“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记得我收到了一枚向日葵种子……”
“向日葵种子?”中年男子接话,“我好像也……等等,我收到过一枚很特别的向日葵种子,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有类似的模糊记忆——收到向日葵种子,然后记忆中断。
但没有一个人记得花田、眼睛,或者那个可怕的引导者。
我仔细观察他们,现他们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金色光芒,但转瞬即逝。
当他们背对阳光时,瞳孔深处似乎有微小的根系状阴影一闪而过。
“你们记得生了什么吗?在收到种子之后?”我急切地追问。
众人摇头,只有那个年轻女子皱起眉头:“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是一株植物,在阳光下生长……但现在醒来就记不清了。”
我数了数,现场共有十四人恢复——根据我印象中新闻报道,这确实是近几年来失踪人员的总数。
但那些更早失踪的人呢?于政易呢?
我快步走向记忆中农舍的位置,却现那里只剩下一片杂草和几块腐朽的木料。
在杂草丛中,我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副锈迹斑斑的眼镜,镜片上布满裂纹。
更远处,我现了一个破旧的钱包,里面的身份证已经模糊不清,但出生日期“”还依稀可辨。
钱包旁是一枚九十年代流行的徽章,上面刻着“朝花农场先进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