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肖不动声色地左顾右盼之际,钟应吾也在暗中配合他动作,直到顾肖终于找到隐匿于黑暗角落的微型窃听器。他暗中掐了把钟应吾的大腿,成功换来身下人痛吟。
“嘶……”
钟应吾倒吸一口冷气,露出痛苦的表情。但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听在司机耳朵里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只有钟应吾知道顾肖这完完全全就是故意的,他擡头,果然看到顾肖偷偷朝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
——这小子。
钟应吾又生气又无奈,但戏台已经盖搭好了,这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就会勾引人,衣服上全是其他男人的臭味!”
“是吗?可是二少,你身上可是香得很呢。”顾肖的手指放在了钟应吾衣服的纽扣上,“好热哦,二少,把外套脱掉吧?”
“你给我脱。”
“哎呀,你好坏~~~”顾肖出口的话快要荡漾出水了,但脸上却没什麽表情。他帮钟应吾脱下西装外套,用力盖在了那窃听器的上方!然後按住钟应吾的身体,利用他结实的後背砸上去。
钟应吾被硌得翻了个白眼,用力瞪了顾肖一眼,换来了一个狡黠的坏笑。
那一瞬间让钟应吾联想到了两个人收养的那只橘猫,干了坏事的时候,也是随意在柜子上舔爪子,挑衅地看着它的主人。
“我亲亲你,你不要和我生气了嘛。”顾肖撒娇道,“距离回家还得一会,我给您把衣服铺好了,二少抱着我躺下休息一会吧。”
……
回到钟应尔的别墅,关上门,两个人才彻彻底底地放松下来,累得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
“天天喝酒,感觉腹肌都要喝掉了……”钟应吾哀哀地叫唤,踢掉鞋子就要往顾肖怀里躺。
顾肖头也晕得厉害,伸出爪子把钟应吾的脑袋拍到了一边。
“杜子建已经把酒送来了,过去看一眼,看完再休息。”
“都说我是工作狂,我看你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钟应吾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满脸倦意地凑过去。别墅里比酒店敞亮,在灯光下,瓶身的每一处细节都无所遁形。
顾肖拿起其中一瓶,像之前在酒会上那样用指腹细细摩挲瓶颈,果然,在熟悉的位置又摸到了那不易察觉的凹凸痕迹。
“看这里。”他将酒瓶倾向钟应吾,指着那处说,“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瓶颈处,凸起的封章在灯光下露出自己的庐山真面目。上手摸起来非常有质感,如今细看下来,顾肖才发现原来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火焰状的标志。
“这个工艺……看起来是浮雕?”钟应吾仔细审视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虽然我对好酒了解不多,但之前的确在我哥那见过这款酒,我确定以及肯定原瓶上没有这花里胡哨的多馀东西。”
“你的意思是白薇薇自己进行了二次加工吗?”
“只能这麽解释。”钟应吾的指尖反复描摹那个微凸的图案,沉吟道,“但也不排除是她花高价和酒庄那边特别定制。”
她为什麽要多此一举,还是在瓶颈处这麽个无伤大雅的地方?
“还记得她的纹身吗?”顾肖冷不丁地说,“和酒瓶上的一模一样。”
钟应吾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他有些讶然道:“我现在似乎可以理解温楠他们到底为什麽要怀疑到白薇薇头上了。”何况她在看到钟应吾率先离场後,不但派出司机盯着,甚至还在车里布下了窃听器。
“还有温楠给我们看过的那张字条,”顾肖问,“那几句话,或许都不是随便写上去的。”
——诸魅群魔俱炉灭,三阳九气用兵强。
——于今在烈火中永生。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
第二天晚上,顾肖照例来到夜店四处游荡。他一边谨慎地做好僞装,一边在人群中搜寻有用的信息。
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道陌生的气息始终尾随身後,不远不近,却如影随形。
顾肖忍不住皱眉,脚步却未停,径直朝走廊最深处走去。那里有一间专供MB休息的房间,这些年轻的男孩往往在这里稍作休整,重整旗鼓,再去寻找合适的金主。
推开门,房间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顾肖偶尔会请他们喝酒,所以他们对顾肖不算太冷淡。听说顾肖最近攀上了神秘的钟家二少爷,几个男孩立刻围了上来。
“下一步准备怎麽做?”一个染着金发的男孩兴奋地问,“听说钟二少出手特别阔绰,你有没有趁机要辆车?说不定他一高兴,随手就把自己手头的车送你了。”
“你没看到钟二少开的车?市值说出来吓死你!怎麽可能送给他啊?”有人出声反驳金发男孩,语气中不乏酸味,“他是有钱,又不是傻子!”
“不送自己现在手头的,送辆不要的二手车也好啊。以钟家的实力,就算是二手车估计价值也不菲!”另一个男孩附和道,“怎麽想都是赚了。”
顾肖嘴角含笑,却没有接话。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估摸跟踪者快要接近休息室时突然提高声调,用夸张的语气得意道:“我想要的可不止是眼前这点好处。现在钟二少是对我予取予求,可以後呢?等我老了怎麽办?”
“原来你想捞笔大的!”有人恍然大悟地叫道。
顾肖背对着门,实际上全部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门外。他继续用抑扬顿挫的声调大声说着:“那是当然,我要的是让钟二少彻底爱上我……”
门外的身影倏忽闪过,顾肖知道这是他们的对话已经被听到,这出戏也已经演成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周围其他小男孩又七嘴八舌地调笑起来,说顾肖命真好,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能遇到这麽慷慨的金主云云。
这些话已经无关紧要,顾肖也毫不在意。他侧过身,面无表情地望向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
从晚宴後的司机到现在,对方的眼线似乎已经渗透到了每个角落,几乎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
那麽,最近一直在暗中跟踪他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