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附子。”金银花认得那标记,“他曾随藜芦习药,擅用毒针。”
“他为何跟踪我们?”
“或许不是我们。”甘草收回视线,“是他也在找川乌的秘密。”
赤芍昏睡过去,呼吸微弱。金银花为其盖上薄被,低声问:“明日真要去药室?”
“必须去。”甘草取出随身药囊,挑出三片厚实甘草根,分别置于门窗缝隙,“控心线畏甘缓之气,短时不敢近身。”
“可若川乌回来现她失踪……”
“那就让他知道。”甘草将血帕收入怀中,“他知道我们在查,才会慌。”
金银花看着他:“你不怕他是陷阱?”
“怕。”他坐于灯下,摩挲腕间珠链,“但我更怕有人等不到明天。”
烛火跳了一下。
远处山林深处传来几声鼓响,沉闷如心跳。甘草忽然抬头,望向梁上阴影处——方才那杯茶旁,多了一枚极细的银针,针尾刻着“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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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将针夹起,放入药囊底层。
“附子留下这个,是要提醒我们。”金银花喃喃,“还是警告?”
“都不是。”甘草吹熄烛火,“他是想让我们相信他站在我们这边。”
黑暗中,两人静坐不动。
约莫半个时辰后,屋顶瓦片再次轻响,这次是离去的脚步。甘草起身,打开门,见院中空无一人,唯有一串湿脚印通向后巷,每一步间距精准,皆为三尺七寸。
“练过轻功的人。”金银花道。
“而且习惯用左足力。”甘草蹲下,指尖抹过泥痕,“左腿旧伤未愈,落地时微倾。”
“像附子。”
“像,也不像。”他站起,“附子走路从不留痕。”
金银花一怔。
“有人在模仿他。”
院外传来犬吠,忽远忽近。甘草返身进屋,守在赤芍床前。她额角渗汗,口中呓语:“……药炉不能开……开了,蛊虫就会飞出去……找到下一个心上人……”
金银花低声问:“她说什么?”
“她说情蛊能转移宿主。”甘草凝视她眉心,“只要原宿主死前未解蛊,蛊虫便会循着情念,扑向最亲近之人。”
“那川乌呢?他不怕?”
“他只怕失去控制。”甘草取出那方血帕,在灯下展开,“你看这血迹分布——不是割掌流出,是被人用针抽取后涂抹。他根本不需要她的血,他在演戏。”
“演给谁看?”
“给我们看。”
金银花倒吸一口冷气。
“他料到我们会来。”甘草将帕子折好,“所以他让赤芍逃,让她带我们去药室。”
“那我们还去吗?”
“去。”他握紧药囊,“但我们得先弄明白——到底是谁想让我们去?”
窗外雾起,浓得化不开。
金银花点燃一支安神香,烟线笔直升起,忽地在半空扭成一个结,随即断裂。
她掐灭香头,低声道:“屋里有东西干扰气息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