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官道上,沈十三一行人已是人困马乏。
“头儿,前面有个茶棚,歇歇脚吧?”老陈哑着嗓子问道,嘴唇因干渴而开裂。
沈十三看了眼怀中玉匣,寒意依旧。他强压下心中的焦虑,点了点头:“歇一刻钟,换马。”
茶棚很简陋,只有张桌子。众人刚下马,便有个殷勤的伙计迎上来:“各位客官,可要用些茶点?”
沈十三目光扫过茶棚,只见角落里坐着几个行商打扮的汉子,看似在喝茶闲谈,眼神却时不时瞟向他们这边。
“不必。”他按住要去接茶碗的年轻侍卫,“我们自带干粮。”
伙计笑容不变:“客官这是信不过小店的茶水?”
就在这时,马厩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马匹的嘶鸣。沈十三脸色一变,快步冲过去,只见他们的备用马匹中,有两匹正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怎么回事?”老陈怒喝道。
马夫战战兢兢:“方才还好好的,就喂了些草料……”
沈十三蹲下身,掰开马嘴仔细查看,在齿缝间现了一些尚未融化的白色粉末。
他缓缓起身,目光如刀般扫过茶棚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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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他沉声道,“立刻出。”
众人不敢耽搁,纷纷上马。就在他们离开茶棚不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小心!”沈十三猛地勒马,只见前方道路上不知何时被撒满了铁蒺藜。
夜色渐深,他们被迫改走山路。密林深处,夜枭的啼叫格外瘆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老陈喘着粗气,“他们明显是在拖延我们的时间。”
沈十三抬头望了望被树影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亮,计算着剩下的时日。已经过去两日,他们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分头走。”他当机立断,“我带三个人走小路再走水路,你们继续走大路吸引注意。”
老陈急道:“这太危险了!”
“没有时间了。”沈十三将玉匣紧紧捆在胸前,“大人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选了三个最得力的手下,一头扎进了密林深处。山路崎岖,几乎不能称之为路。荆棘划破了衣袍,在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第三日黎明,他们终于绕到了官道前方。就在以为摆脱追踪时,前方突然出现一队“山匪”,明晃晃的钢刀在晨光中闪着寒光。
“交出东西,饶你们不死。”为的山匪狞笑道。
沈十三冷笑:“三皇子就这点本事?”
话音未落,他已率先出手。剑光如电,瞬间刺穿一人的咽喉。其余三人也同时力,一时间刀剑相交,血光四溅。
沈十三肩头的旧伤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衣衫。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每一剑都带着必死的决心。终于,在付出两人重伤的代价后,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还有四日。”沈十三抹去脸上的血污,望向京城方向。
怀中的玉匣依旧冰冷,而前方的路,还很长。
远处山巅,一个黑影静静注视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直到沈十三等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寒风卷起他玄色的衣袂,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儒雅却坚毅的面容——正是安国公府的席幕僚,文渊。
望着沈十三等人远去的方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从怀中取出一支特制的竹管,他将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塞入其中,仔细封好。
“去吧。”他轻声低语,将竹管系在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腿上。信鸽歪头看了看他,黑豆般的眼睛里映着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