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崔析想在王适安面前喊“阿耶”,他就捂住崔析的嘴巴。
这就没问题了。
崔衍昭深沉地对崔析道:“其实,你还不会说话。”
崔析眨巴眼睛:“阿耶!”
崔衍昭:“……唉。”
*
整个下午,崔衍昭一直在紧急补救,试图让崔析掌握“阿家”这个词汇。
但崔析就是油盐不进。
王适安来时,看见崔衍昭耐心对崔析重复强调“阿家”,一副非要将这两个字灌输给崔析的模样,心里熨帖,宽慰道:“他才出生几日,远不到说话的时机,阿昭不必如此心急。”
崔衍昭强忍心虚:“都依皇後。”
王适安从他手里接过崔析,低头观察。
几天过去,崔析已经脱离了刚出生时头小且浑身通红的状态,脸颊变得圆润,身体藕白,可爱了许多。
王适安对他也没最初的嫌弃了,道:“叫阿家。”
崔衍昭暗暗紧张。
崔析:“啊啊啊——”
他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嘴巴被崔衍昭捂住了。
王适安眯起眼,略带疑惑瞥向崔衍昭。
崔衍昭尴尬地收回手。
当着王适安的面捂嘴还是太明显了。
王适安没计较,再度逗弄崔析。
王适安放柔语气:“我是你的家家,认不认识?”
崔析睁着眼,很茫然的样子。
见崔析怔愣,没出声的意图,崔衍昭悄悄松了一口气。
然後他发现他这口气松得太早了。
崔析忽然就开始含混不清地重复,“……作,作,作……”
别人可能不懂崔析想说什麽,但崔衍昭知道,这是他复盘作物育种学,被崔析听进去了,正试图模仿。
他复盘过程也不长,偏偏就让崔析听进去了。
崔衍昭恨不得抓起崔析就跑。
王适安疑惑擡头,“阿昭给他教了什麽?”
崔衍昭根本不敢说话,他低头看起地砖。
这地砖好像地砖啊。
王适安猜测起崔衍昭给崔析输入的内容。
崔衍昭读书范围有限,并不难猜。
“鞭作官刑,扑作教刑,金作赎刑?1”
一连三个“作”字,和崔析刚才嘟哝的还真有些莫名其妙的吻合。
崔衍昭忍不住头更低了。
王适安真是高估他了,他自己都觉得学起来费劲的东西,怎麽可能给刚出生的孩子讲嘛。
被高估文化水平,心虚。
教的孩子不会喊妈,心虚。
双倍心虚。
他只想王适安赶紧走,留时间让他把崔析教好。
但王适安就是不走,而且像从他这里受到啓发一样,开始给崔析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