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目光如刀,上下打量着陈长生那身洗得白的粗布青衣,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葛长老,这就是您亲自接引上岛的那位‘奇才’?引动了纯阳龙纹?”
他刻意加重了“奇才”二字,引来周围一阵低低的哄笑。
葛洪眉头微皱:“柳风,不得无礼。陈小友于丹道自有独到之处。”
“独到之处?外面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陈长生便是你吧?”柳风嗤笑一声,目光落在陈长生身上,“炼丹大会,乃丹道圣典,比的不是蛮力叩头,更不是撞大运!讲究的是丹炉、火种、手法、传承!敢问这位‘奇才’,能否露一手让我们开开眼?你的炉鼎何在?莫非打算用你那凡铁般的脊梁骨当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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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薄的嘲讽如同冰锥,刺骨寒心。
周围的目光更加玩味,等着看这个“野路子”如何出丑。
连葛洪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陈长生终于抬起了眼。他的目光平静无波,越过柳风那张写满优越感的脸,落在那尊喷吐七彩霞光的翡翠丹炉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开,仿佛那不过是一件寻常器物。
“炉鼎?”陈长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压下那七彩丹炉的嗡鸣,“不过是盛火与药的器皿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广场上那些光华万丈的名炉宝鼎,最后落回柳风脸上,嘴角似乎极淡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
“至于炼丹……”
他缓缓抽出一柄玄铁柴刀,黝黑的刀身在百草殿的灵光下反射不出丝毫光泽,只有一种沉甸甸的朴实与冷硬。
刀尖随意地指向旁边药圃里一株叶片如锯齿、根茎虬结的“龙鳞铁木”,一种以坚韧着称的灵植。
“于我而言,不过如同伐木。”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长生动了!
没有华丽的起手式,没有澎湃的法力波动。他只是平平无奇地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那柄黝黑的玄铁柴刀顺势劈下!
动作简单、直接、迅猛!带着一种千锤百炼、返璞归真的韵律!
“锵——!”
一声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炸响!火星四溅!
刀锋精准地劈在龙鳞铁木最坚韧的根茎节点!
没有硬碰硬的蛮力斩断,那看似沉重的一刀落下,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滑”劲!
刀刃沿着铁木天生纹理最薄弱处切入,如同庖丁解牛!
狂暴的刀气并未外泄,反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锁在刀锋之上,凝练成一道细若游丝、却锋锐无匹的乌芒!
嗤啦!
坚韧如精铁的龙鳞铁木,竟被这一刀从根茎处,沿着天然的木质纹理,平滑无比地一分为二!断口光滑如镜,没有丝毫毛刺!
更诡异的是,切口处竟无半点汁液渗出,所有的生机仿佛都被那一刀瞬间“锁”住,凝滞在断口两端!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草木精华之气,混合着龙鳞铁木特有的阳刚煞气,猛地从断口处爆出来!
这股气息狂暴而混乱,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足以轻易撕裂寻常法器!
然而,就在这股混乱气息爆的刹那——
“嗡!”
陈长生另一只空着的手掌闪电般探出,五指虚张,掌心向下,对着那爆的气息凌空一按!
掌心劳宫穴位置,一点微不可察的赤金色光斑骤然亮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一股无形无质、却蕴含着绝对统御意志的力量,如同无形的熔炉之盖,轰然罩下!
那足以撕裂法器的狂暴草木精气和阳刚煞气,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被投入沸水的雪片,瞬间温驯、凝固!
混乱被强行梳理,暴戾被生生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