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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她烧的不是命是他的局（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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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话，只是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黑衣录事擦着他的甲胄走过时，闻到了淡淡的血锈味——那是常年握剑的人才有的气味。

他强压着心跳，将密匣塞进药渣桶最底层，上面盖了层熬剩的甘草渣。

等杂役来的时候，这包东西就会顺着暗渠流进护城河，再被城外的线人捞走。

午时三刻，小蝉的竹篮撞在厨房门框上，出“咚”的一声。

她低头赔笑：“刘叔，姑娘说今日用了新法子炖梨膏，剩下的梨渣给您泡壶茶。”老厨子老刘正趴在灶台边揉面，闻言抬起头，脸上红得像蒸熟的螃蟹——他早喝了苏锦言让人递的“醒酒汤”，此刻正被里面的“迷魂草”折腾得头晕眼花。

小蝉的手在竹篮里快翻动，一包混着通脉散的茯苓粉掉进了砂锅里。

那是给萧无衍熬的补汤，每日未时三刻会由亲卫送进金匮库。

通脉散本身无毒，却能让神经敏感三分——正好放大萧无衍体内残余的逆脉丹副作用。

前世他就是因为这药，总在深夜听见冤魂哭嚎，最后了疯似的砍了三个侍妾。

“小蝉，什么呆？”老刘揉着太阳穴站起来，小蝉慌忙低头搅汤，铜勺撞在砂锅上，出清脆的响。

她望着汤里泛起的细密气泡，嘴角勾起极淡的笑——这勺汤，会是萧无衍心里的第一根刺。

未时四刻，金匮库里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亲卫阿三捧着药碗站在门外，碗里的汤荡出半盏，溅在他手背都没察觉。

“王爷又摔东西了！”里面传来典籍落地的闷响，接着是萧无衍压抑的怒吼：“滚！都给本王滚！”阿三透过门缝瞥见，平日最珍爱的《武经总要》被摔在地上，封皮上还沾着茶渍。

而萧无衍正背对着门，手指深深抠进墙里，指节泛白如骨。

“王爷，您听——”亲卫阿四的声音突然变调，“墙里是不是有人哭？”

萧无衍的脊背猛地绷紧。

他确实听见了，那声音像极了前世死在他剑下的降兵，像极了被他毒杀的政敌，像极了……刑场上苏锦言被烧时，那声几乎要碎在风里的“萧无衍”。

他转身抓起案上的烛台，火光照在墙上，却只看见斑驳的砖缝。

可那哭声越来越清晰，像无数根细针往他耳朵里钻。

“把补汤端进来。”他声音哑，伸手去摸案上的茶盏，却碰倒了药碗。

褐色的汤液在青砖上蜿蜒，像一道扭曲的血痕。

戌时，北闸的更鼓刚敲过七下。

挑粪老汉的独轮车碾过门槛时，车轴出“吱呀”一声——比往日晚了整整一刻。

守卫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放他出去：“赶紧的，别让味儿熏着王爷。”老汉低头应着，腰间的漆封木匣随着动作轻晃，里面装着阿灰画的地道图，还有苏锦言用醒魂草汁写的密信。

同一时刻，皇宫御史台的暗渠里，一只油纸包正随着水流漂动。

包上的绳结是苏锦言亲手打的“同心结”，里面是黑衣录事的试药名单副本——她早让阿灰在他的密匣里放了份抄本，用的是见水就显的隐墨。

东苑的月升得极高，清辉漫过窗棂，落在苏锦言摊开的掌心。

那里躺着一片枯叶，叶脉间用炭笔描着“归藏门”的机关图——那是她根据阿灰的预知图，结合前世对王府的记忆画的。

左瞳的火纹随着心跳明灭，她望着窗外渐起的雾，轻声道：“你以为我在逃？萧无衍，我是在给你织一张网——”她指尖轻轻一按，枯叶上的纹路竟被心火灼穿，“一张连你自己都挣不脱的网。”

寒雾在拂晓前漫进金匮库。

萧无衍坐在石案前，面前摊开的正是那本被他摔在地上的《九劫丹经》。

晨雾掠过书页，第三页的页角突然泛起青光——那是苏锦言昨夜用心火灼出的痕迹，在雾里显露出一行小字：“药为人奴，非人为药；鼎之所立，在心不在骨。”

他的指尖悬在那行字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像敲在他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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