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衍俯身扫了眼内容,突然冷笑:“好个借龙气养蛊毒,难怪皇帝最近总说梦见先帝托梦。”
“属下斗胆。”秦九喉结动了动,“那小子现在藏在王府暗室,属下让人给他敷了金疮药”
“做得好。”苏锦言将手札递给萧无衍,“他师父是药阵一脉最后传人,这手札里的东西,比太医院所有医书都金贵。”
秦九退下时,日头已爬到中天。
苏锦言摸过床头的拐杖——这是萧无衍让人用北境寒木削的,握柄处刻着朵极小的青焰。
她柱着拐杖推开房门,穿堂风卷着桂花香扑进来,远处演武台的焦土上,竟有几株野菊冒了芽。
乱葬岗的风比城里凉。
苏锦言站在药阵师祖坟前,半截残碑上“医道”二字被风雨磨得只剩个模糊的影子。
她从怀中取出《逆枢图》残卷,咬破指尖在绢帛上描摹阵眼——前世她总觉得这图是逆了天道,今日才现,那些被她用朱砂圈起来的“逆”字,原来都是“心”字的笔误。
“归藏非逆,惟心可转”她轻声念出绢帛上突然显形的小字,指尖一颤,血珠滴在“转”字上,晕开团小红花。
原来逆转药阵不是毁阵,是唤醒阵灵本源——就像她体内那缕青焰,不是要烧尽一切,而是要照亮被蒙蔽的人心。
“当——当——当——”
钟楼三声闷响惊得枯叶乱飞。
苏锦言抬头,只见城南方向腾起道青烟,像根细针戳破了暮色。
那是“谛听露”的引信香,只有药门弟子才懂的暗号——有人在城南等她。
子时的密室点着两盏琉璃灯。
苏锦言将《灵枢补遗》残篇摊在案上,黑面郎中师弟的手札压在右下角,两张纸页上的字迹渐渐重叠,露出条血色脉络:兵解大典抽取万人精魄,炼成“龙髓丹”供皇帝延寿,阵眼就埋在皇陵龙脉之上。
“好个为君续命。”她捏紧银针,针尖在“龙髓丹”三字上戳出个洞,“你以为我在破阵”她抬眼望向窗外,那朵青焰还悬在王府上空,“其实我要烧了你的命根子。”
“叮——”
瓦片轻响惊得烛火摇晃。
苏锦言旋身,只见窗纸上投着道瘦长的影子,袖口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宫中内监的服饰,蟠龙暗纹爬过手腕,正是皇帝身边大总管陈福的标志。
她摸出袖中短匕,刀尖刚要出鞘,那影子突然晃了晃,像被风吹散的烟。
密室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穿堂风卷进来片枯叶,落在《逆枢图》上,正好盖住“惟心可转”四个字。
后园的桂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有个佝偻的身影站在树影里,手里攥着根枯枝——枯枝上竟冒出粒新芽,鹅黄的,像颗未燃尽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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