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吃痛,长嘶着前蹄扬起,车轱辘在雪地上划出深痕。
“姑娘!”杜仲掀开后帘,“后面”
话音被雪崩的轰鸣碾碎。
苏锦言望着后视镜里崩塌的雪墙,睫毛上落了层细雪。
她早该想到,北境的药戎余孽不会让她轻易过去——前世她就是在这条峡谷里,被乱箭射穿了琵琶骨。
夜宿破庙时,阿雪从怀里掏出半块烤鼠肉。
火光映着她冻得通红的脸,手腕内侧却有道淡紫纹路,像条小蛇爬向肘部。
苏锦言突然抓住她的手,指尖按在寸关尺上。
“你家人”她的声音紧,“是不是死前皮肤泛青,口吐黑血?”
阿雪浑身一震,鼠肉“啪”地掉在地上。
她盯着火里跳动的火星,喉咙动了动:“药戎闯村那天,他们说只要活人不动,就不放‘雾’可第二天全村都疯了,互相撕咬我娘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别让那火熄了’。”
苏锦言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在南疆,她见过苗疆蛊师用“寒蛊再生”——将蛊虫埋进活人血脉,等宿主死后,蛊虫便顺着血液爬到下一个活人身上。
阿雪腕间的紫纹,正是蛊虫啃噬筋脉的痕迹。
“别怕。”她抽了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我帮你封了蛊门。”
第七日晨,风突然停了。
苏锦言扶着断木站起来,梢的冰凌“叮叮”落进雪堆。
她望着谷底雪面——数十道拖痕蜿蜒向北,痕迹边缘泛着诡异的蓝光,像有人拖着尸体一步步走,每一步都在雪地上撒了荧光粉。
“不是水源投毒。”她蹲下身,指尖触到拖痕里的残雪,有股极淡的腥甜,“是药引箭。”她翻出从尸堆里捡的断箭,箭头是空的,内壁刻着细密符文,“箭头里装的是蛊母,射入人体后,蛊母就顺着血液繁殖,让人变成活毒源。”
阿雪攥紧了腰间的短刀:“那他们的窝”
“在北边。”苏锦言将断箭收进怀中,右眼的青焰突然明了些。
她望着远处积雪覆盖的冰崖,崖壁上有道黑黢黢的裂口,像只怪兽张开的嘴,“他们想用活人养蛊,那我就先烧了他们的窝。”
话音刚落,天边掠过一只乌鸦,翅尖沾着血,正朝冰崖裂口方向飞去。
苏锦言眯起眼,见那裂口边缘的积雪泛着青灰色——那不是雪,是被毒雾侵蚀后凝结的霜。
“收拾东西。”她转身对众人道,“跟我走。”
谷底的雪在脚下出“咯吱”声,苏锦言走在最前面。
她的孝服被风掀起,露出腰间的铜匣,青焰在匣中跳动,将“衍”字映得亮。
前方的冰崖裂口越来越近,寒气裹着腐臭扑面而来,像有双无形的手,正将他们往黑暗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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