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色的火焰突然腾起幽蓝,所有未完工的银针“叮”地一声弹起,在半空排成列。
更奇的是,每枚针尾都浮现出细密符纹——正是她母亲医经残篇里的《验药诀》图谱。
“这是”赵德昭的铜尺“当啷”落地。
他看见三百里外的医寨方向,星星点点的药灯次第亮起,像三万六千颗星子落向人间。
那些灯是医者们连夜扎的,灯芯浸了艾草,为的是给行夜路的病人照个亮。
“您挡的是铁,还是人心?”苏锦言拾起铜尺,递到他面前。
老尚书的手指触到尺身时,突然想起四十年前的冬夜,他还是个小药童,跟着师父在破庙给流民治病。
师父说:“医道不是锁在柜子里的,是扎在人身上的。”
“开炉。”他哑着嗓子说完,转身时瞥见苏锦言腰间的旧银针——那是她母亲留下的,尾端刻着“济生”二字,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像在应和远处的药灯。
放当日,永宁街的授针台被围得水泄不通。
老药婆孙颤巍巍走上台,她左腿还瘸着,那是十年前被药猎队打断的。
苏锦言将银针递到她手里时,老人的眼泪砸在针尾:“我试了一辈子药,今天才算真正成了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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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药师的弟弟上台时,用手语比了个“谢”字,又指向自己心口——他要教一百个聋哑人认药。
小桃妹拄着拐杖,声音清亮得像山涧水:“我虽残,但能救的人不会少。”
杜仲念名单的声音越来越响,每念一个名字,城墙上就有一盏药灯点亮。
到黄昏时,十万盏灯连成一片星河,百姓们自在门前挂起小灯,说是“守命灯”,照夜路,驱病邪。
深夜,济世庐的烛火映着苏锦言的脸。
她摊开各地回执,纸上密密麻麻记着:“青禾村王阿婆用针救了落水娃”“西市张屠户治好了老妇的寒症”心口突然一热,双色鼎纹在衣下流转——那是母亲留下的遗物,此刻竟像活了般,顺着血脉连成一张大网。
她闭目内视,恍惚看见全国持针者的位置在脑海里亮起,像人体的经络,缓缓搏动。
“这是愿力。”窗外传来低语。
青鸢立在药庐后院,月光落在她肩头,半片护心鳞泛着微光,“第七代终现,灵脉已通。”话音未落,她便如轻烟消散,只留鳞上刻着的“护医”二字,在夜色里微微亮。
边境军营中,萧无衍展开新舆图。
蓝点密密麻麻,每颗都标着“千医令”据点。
他提笔在图角加注:“此局已定,江山可托。”玄甲外的风卷着雪粒,他却觉得心里暖得很——昨日在紫宸殿,苏锦言踏过玉阶时,药渍留在地上,像未写完的诗;今日,这诗该由天下医者一起续了。
册封大典前夜,内务府的宫车停在济世庐外。
领头的大太监捧着红绸木匣,掀开时,九重凤冠上的东珠映得满室生辉。
苏锦言望着那顶凤冠,想起白日里老药婆孙颤抖的手,想起小桃妹清亮的声音。
她伸手抚过凤冠上的东珠,指尖在最中央那颗停住——那里刻着极小的“医”字,是萧无衍昨夜偷偷让人刻的。
“明日”她望着窗外的守命灯,轻声道,“该戴哪顶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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