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对她而言,早已从最初的恐惧战栗,变成了必要时清理障碍的麻木程序,就像随手拍死一只传播瘟疫的蚊子。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粗糙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紧握刀柄的手上。
是达里尔。
他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警惕地盯着门口,但那掌心的温度和略带薄茧的触感,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穿透了她冰冷的武装。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迅放开,重新举起了十字弩,瞄准了声音来源的大致方向。
这个短暂而有力的接触,像是一个无声的讯号,也是一种力量的传递。
“动手。”
秦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寒意,如同冰片碎裂,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达里尔的弩箭“咻”地一声离弦,带着致命的精准度穿透单薄的门板。
外面立刻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有埋伏!”
“操!跟他们拼了!”
门外剩下的两人又惊又怒,恐惧瞬间转化为狂暴,开始疯狂地撞门和砸窗户。
木门在凶猛的撞击下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会碎裂。
“泰尔西,顶住门!米琼恩,守侧窗!”秦酒迅下令,自己则闪身到了正门一侧的视觉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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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泰尔西低吼一声,用他魁梧如山的身躯死死抵住颤抖的门板。
侧面的窗户玻璃被猛地砸碎,碎片四溅,一只脏污的手握着短刀伸进来,胡乱挥舞着想打开插销。
一直静默如影的米琼恩动了,她的动作迅如闪电,柔韧的身躯以一种近乎舞蹈般的姿态避开挥舞的短刀,手中的武士刀划出一道冰冷的圆弧!
“呃啊——!”
窗外传来半声戛然而止的惨叫,那只手连同短刀一起掉落在地,鲜血喷溅在窗框和内壁上。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正门门闩断裂,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如野兽的男人猛地挤了进来,手中高举着一把砍刀。
早已蓄势待的秦酒,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滑出,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手中的肋差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精准而迅地抹过了对方暴露在外的咽喉。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致命效率。
那男人瞪大了眼睛,瞳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似乎无法理解这个娇小、面容甚至称得上柔美的东方女孩,为何能爆出如此冷酷致命的攻击。
他喉咙里出“咯咯”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漏气声,鲜血如同破裂的水管般汩汩涌出,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砍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秦酒甚至没有多看那具迅失去生命的躯体一眼,她的眼神依旧冰冷麻木,只是迅后退,巧妙地避开了喷溅的血液,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无需挂心的小事。
只有那微微急促的、带着些许灼热的呼吸,显示着她的身体并非毫无反应,但她的心,确实已经硬如铁石。
最后一名暴徒见两个同伴在电光火石间毙命,吓得魂飞魄散,那点凶悍之气荡然无存,转身就想逃离这个突然变成屠宰场的地方。
但他刚踉跄着跑出几步,一支弩箭就带着破空声从背后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小腿肌肉。
他惨叫着扑倒在地,像一条离水的鱼般挣扎扭动,还没来得及爬起,泰尔西已经大步追上,手中的消防斧带着沉闷的风声落下,干脆利落地终结了他的罪恶与恐惧。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迅。屋外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开来,与清冷的月光交织在一起。
确认没有其他威胁后,达里尔第一个走到秦酒身边。
他没有去看地上姿态各异的尸体,目光紧紧锁在秦酒脸上,那双深邃的蓝色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锐利,也格外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