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的脸沉得能滴出水。厉福舟从小就爱惹事,赌博、打架没少干,以前他还会帮着收拾烂摊子,直到厉福舟上次赌输了钱,差点把家里的老房子抵押出去,他才彻底不管。可现在看着弟弟鼻青脸肿、绝望求救的样子,心里还是软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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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万?”厉沉舟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哪来的胆子赌这么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碰赌,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我就是想赢点钱,给我女朋友买包……”厉福舟的声音越来越小,头埋得更低了,“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赌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真的死定了!”
苏晚看着厉福舟可怜的样子,又看了看厉沉舟紧绷的侧脸,轻声劝道:“沉舟,福舟毕竟是你弟弟,先让他起来,咱们再想办法。真要是让黑社会把他怎么样了,你也会后悔的。”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弯腰把厉福舟拉起来:“进来再说,别在门口丢人现眼。”
厉福舟赶紧爬起来,跟着他们进了屋,坐在沙上还在抖,不停地念叨:“哥,那帮人叫‘豹哥’,在道上可有名了,心狠手辣,上次有个人欠了他们十万,就被他们打断了腿……”
厉沉舟没理他的絮叨,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歉意:“抱歉,又让你跟着操心了。”
苏晚摇摇头,递给厉福舟一杯水:“先别慌,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得好好想想办法。沉舟,你认识的人多,能不能找豹哥谈谈,看看能不能宽限几天,或者少还点?”
厉沉舟沉默了——他确实认识些道上的人,可上次为了救苏柔,已经欠了赵玥人情,现在再掺和黑社会的事,万一再出岔子,不仅会连累自己,还会害了苏晚。可要是不帮厉福舟,以豹哥的狠劲,厉福舟真的可能被废了。
“哥,你倒是说话啊!”厉福舟见他不吭声,又急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只能去抢银行了!到时候我坐牢,爸妈在地下也不安心!”
“你敢!”厉沉舟猛地一拍桌子,眼里满是怒火,“你要是敢做违法的事,我第一个报警抓你!”
厉福舟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只是小声啜泣。
苏晚拉了拉厉沉舟的胳膊,示意他冷静:“沉舟,别跟福舟置气。要不这样,我们先凑凑钱,看看能凑多少,剩下的再跟豹哥谈。五十万太多了,我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但总能凑一部分,让豹哥看到我们的诚意。”
厉沉舟看着苏晚,心里满是感激——他知道苏晚是怕他为难,才主动提出凑钱。可他们的店刚起步,手里的钱大多压在了货上,就算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也凑不到二十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晚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我可以把我妈留给我的那套小房子抵押出去,能贷不少钱。先把福舟的事解决了,以后我们再慢慢还。”
“不行!”厉沉舟立刻反对,“那是你妈留给你的念想,怎么能抵押出去?福舟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不能动你的房子。”
他起身走到窗边,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是以前道上认识的一个朋友,现在已经洗白做了生意,或许能帮上忙。
电话接通后,厉沉舟简单说了厉福舟的事,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豹哥我认识,他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要是愿意亲自去跟他谈,再带点诚意,他或许能宽限几天。但钱肯定少不了多少,最多让你分半年还,利息还得照算。”
厉沉舟松了口气:“好,谢谢你。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谈。”
挂了电话,他转身对厉福舟说:“我明天去跟豹哥谈,让他宽限半年,利息照算。这半年里,你必须找份正经工作,每个月按时还钱,要是再敢赌,我绝对不会再管你!”
厉福舟赶紧点头,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谢谢哥!谢谢哥!我一定找工作,再也不赌了!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找!”
苏晚看着厉沉舟,心里也松了口气,却还是有点担心:“你明天去见豹哥,会不会有危险?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厉沉舟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豹哥虽然狠,但也是生意人,只要我态度诚恳,他不会对我怎么样。你在家等着我,我谈完就回来。”
第二天一早,厉沉舟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在身上藏了把防身的匕,才出门去见豹哥。苏晚送他到门口,反复叮嘱:“一定要小心,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走,别跟他们硬拼。”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厉沉舟抱了抱她,转身离开了。
豹哥的场子在一个隐蔽的地下会所里,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厉沉舟报了名字,被带进了一个装修奢华的包间里。豹哥坐在沙上,手里把玩着一个文玩核桃,身后站着几个小弟,眼神不善地盯着他。
“你就是厉福舟的哥?”豹哥抬了抬眼皮,语气里带着不屑,“你弟弟欠我五十万,今天打算怎么还?”
厉沉舟在他对面坐下,语气平静:“豹哥,我弟不懂事,欠你的钱,我认。但我们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宽限半年,每个月还十万,利息照算。我可以给你写欠条,要是到期还不上,我任凭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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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哥冷笑一声:“任凭我处置?你觉得你值五十万?我告诉你,厉沉舟,别以为你认识几个道上的人,就能跟我讨价还价!今天要么拿钱,要么把你弟弟的胳膊留下,没有别的选择!”
身后的小弟也跟着起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厉沉舟的手悄悄摸向怀里的匕,却还是强压下怒火,语气依旧平静:“豹哥,我知道你是讲道理的人。我弟要是少了胳膊,以后更没法还钱。你给我半年时间,我保证连本带利还你,要是我食言,你可以随时找我,我绝无二话。”
豹哥盯着他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断他的诚意。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松口:“好,我就信你一次。半年,每个月十五号之前,十万必须到账。要是少一分,或者晚一天,我不仅要你弟的胳膊,还要你的命!”
厉沉舟松了口气,起身道:“谢谢豹哥。我明天就把欠条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豹哥挥了挥手,“我信你。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弟来我这儿赌钱。”
厉沉舟点点头,转身离开了会所。走出大门,他才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刚才的场面,稍微有点不对劲,就可能动手。
他赶紧给苏晚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事情谈成了。苏晚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没事吧?有没有遇到危险?”
“我没事,”厉沉舟笑着说,“豹哥虽然狠,但也是讲道理的。你在家等我,我买你爱吃的草莓回去。”
挂了电话,厉沉舟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知道,接下来的半年会很辛苦,要凑钱还账,还要盯着厉福舟找工作,不能再让他惹事。但只要能解决厉福舟的事,只要能和苏晚好好过日子,再辛苦他也愿意。
而家里的苏晚,挂了电话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里满是希望。她知道,未来的日子或许会有压力,但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渡过难关,把日子过好。
厉福舟也没再让他们失望,第二天真的去了人才市场,找了份快递员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虽然辛苦,却再也没提过赌博的事。厉沉舟和苏晚也把店里的利润攒起来,每个月按时给豹哥打钱,日子虽然紧张,却也过得安稳。
只是他们都没意识到,豹哥虽然暂时答应了宽限,却并没有真正放过他们。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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