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一整晚没怎么睡,迷迷糊糊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强合了会儿眼。清晨的光线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她猛地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昨晚厉沉舟那疯狂的笑声还在耳边打转,一想到要继续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她就浑身毛。
她悄悄侧过头,看见厉沉舟靠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眼睛下面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大概是昨晚守着她没怎么休息。苏晚心里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不碰到受伤的脚和后背,一点一点往床边挪。
脚刚碰到地面,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赶紧用手扶住床沿,慢慢站起来。因为脚踝打了石膏,她只能单脚着地,另一只脚轻轻踮着,一步一步往门口挪,每走一步都疼得额头冒冷汗。
好不容易挪到门口,她伸手去拧门把手,可不管怎么转,门把手都纹丝不动——门被反锁了!
苏晚心里一沉,刚想再试试,身后突然传来厉沉舟冰冷的声音:“怎么,你还想逃出去?”
苏晚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看见厉沉舟已经醒了,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眼神里满是嘲讽和怒火。
“我早就猜到你这一招了。”厉沉舟慢慢站起来,一步步朝苏晚走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昨晚没把你看紧,让你有机会跳窗,今天你以为我还会给你逃跑的机会?”
“厉沉舟,你放我出去!”苏晚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在了门上,心里又怕又急,“你这样把我关起来,跟囚禁有什么区别?你这是犯法的!”
“犯法?”厉沉舟嗤笑一声,走到苏晚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头,用力一拽,苏晚疼得尖叫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我要是放你出去,你不又要去找林渊?我告诉你苏晚,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你放开我!疼!”苏晚用力挣扎,可头被抓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厉沉舟根本不理会她的哭喊,抓着她的头往地上摁:“让你逃!我让你逃!你以为你能逃到哪里去?没有我,你连路都走不了,谁会管你?”
“咚”的一声,苏晚的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眼前瞬间黑,额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鲜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啊——!我的头!”苏晚疼得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浑身抖。
厉沉舟看着她额头上的血,手顿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可一想到她刚才要逃跑,那点慌乱又被怒火取代:“知道疼了?知道疼就别再想着逃跑!下次再让我现你想逃,我不会再这么轻易放过你!”
苏晚躺在地上,额头的血越流越多,糊住了她的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她能感觉到厉沉舟的脚就踩在她旁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心里满是绝望——她怎么也没想到,厉沉舟会这么狠,不仅把她关起来,还对她这么残忍。
“厉沉舟……你就是个魔鬼……”苏晚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眼泪混着鲜血往下流,“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
“魔鬼?”厉沉舟蹲下身,用脚轻轻踢了踢她的胳膊,语气冰冷,“是你把我逼成这样的!要是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我会对你这么好,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着,伸手想去擦苏晚脸上的血,可苏晚像是碰到了毒蛇一样,猛地往旁边躲,声音里满是恐惧:“别碰我!我嫌你脏!”
厉沉舟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他盯着苏晚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转身走到卧室门口,拿起放在门口的拖把,又走了回来。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厉沉舟举起拖把,作势要往苏晚身上打,“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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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看着他手里的拖把,吓得浑身抖,只能紧紧抱着头,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可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拖把打下来,她悄悄睁开眼,看见厉沉舟举着拖把,手在微微抖,眼神里满是挣扎。
过了一会儿,厉沉舟猛地把拖把扔在地上,声音沙哑地说:“你给我老实待着!要是再敢想逃跑,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晚躺在地上,额头还在流血,身上又疼又冷,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了。她知道,厉沉舟虽然这次没打她,但他心里的怒火并没有消,以后只会对她更加苛刻,更加控制。她现在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根本没有逃出去的机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又被推开了,厉沉舟端着一盆温水和一块毛巾走了进来。他蹲下身,没说话,只是用毛巾轻轻擦拭着苏晚额头上的血。他的动作很轻,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可苏晚还是能感觉到他手心里的冷汗。
“别乱动,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然会感染的。”厉沉舟的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一些,却还是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苏晚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任由他给自己处理伤口。她能感觉到毛巾擦过额头时的刺痛,能闻到温水里淡淡的血腥味,心里却一片麻木——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逃出去的那一天。
厉沉舟给她擦完血,又从抽屉里拿出碘伏和纱布,小心翼翼地给她消毒、包扎。整个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卧室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包扎好伤口后,厉沉舟把苏晚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坐在床边,看着苏晚苍白的脸,声音低沉地说:“我去给你煮点粥,你好好休息。别再想逃跑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苏晚没有理他,只是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她知道,厉沉舟现在说的话都是假的,他根本不会放她走,只会把她牢牢地困在身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听话,等身体好一点,再找机会逃出去——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魔鬼,一定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厉沉舟摔门出去后,拎着半瓶白酒回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床边就往嘴里灌。辛辣的酒液呛得他直皱眉,可他像是感受不到似的,一口接一口地喝,满脑子都是苏晚要逃跑的模样,嘴里还含糊地咒骂:“想跑……没门……你这辈子都得待在我身边……”
酒瓶见了底,他眼前开始花,身子一歪就倒在床边,打起了响亮的呼噜,酒气混着粗气在狭小的房间里弥漫。
苏晚在里屋听得真切,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敢悄悄扒着门缝看——厉沉舟睡得死沉,钥匙串就挂在他搭在床沿的裤腰上,金属链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单脚着地,忍着脚踝的剧痛,一步一步挪过去,指尖刚碰到钥匙串,厉沉舟突然哼唧了一声,吓得她赶紧缩回手。
等了半晌见他没醒,她才颤抖着解下钥匙,攥在手心转身就往门口挪。打开反锁的门时,锁芯“咔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她不敢回头,拼尽全力拖着伤脚往外跑,直到冲出小区大门,冷风灌进衣领,才敢大口喘气,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
她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只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石膏磨得脚踝生疼,大脚趾的伤口也隐隐作痛。走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路边亮起了昏黄的路灯,她看见街角老树下摆着个卦摊,卦旗上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摊后坐着个穿灰布衫的老人,正慢悠悠地摇着蒲扇。
苏晚本想绕开,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老人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姑娘,脚伤未愈,心有惊惶,不如算一卦?”
她愣住了,看着老人浑浊却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在卦摊前的小马扎上坐下,声音带着哭腔:“我……我能算什么?”
老人指了指她攥得白的手:“算前路,算归宿,也算能否摆脱眼下的泥沼。”
苏晚坐在小马扎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心里又乱又慌。她看着老人面前摆着的罗盘和几枚铜钱,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我……我想算能不能彻底离开现在的生活,以后能不能过得安稳点。”
老人点了点头,没多问,只是把三枚铜钱推到她面前:“心里想着你的问题,双手把铜钱合拢,摇三下再松开。”
苏晚深吸了口气,双手捧着铜钱,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厉沉舟疯狂的样子、自己受伤的脚和额头上的疤,还有对未来的恐惧。她用力摇了三下,松开手,铜钱“叮叮当”落在卦盘上,摆出了一个卦象。
老人俯身看了看,又掐着手指算了算,眉头微微皱起:“姑娘,你这卦象是‘困龙得水’,但眼下却是‘龙困浅滩’——你心里有个坎,像座山一样压着你,让你动弹不得,而且这个坎跟‘人’有关,是个能让你害怕到想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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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心猛地一揪,眼泪差点掉下来——老人说得太准了,厉沉舟就是那个让她害怕到想逃的人。她赶紧点头:“是……是这样的,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得水’?什么时候才能逃出去?”
老人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慢悠悠地说:“急不得。‘困龙’要想‘得水’,得先熬过眼前的‘浅滩’。你现在虽然逃出来了,但身上带着伤,心里也没底,而且那个让你害怕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他还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