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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飙车党惹的祸（第4页）

他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苏晚和厉沉舟正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身影越来越远，赶紧又补了一句：“喂，你看，他们都走远了，肯定没听见咱们说话，你放心说。”

温然被他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弄得更疑惑了，抱臂看着他：“到底什么事啊？神神叨叨的，再不说我走了。”

陆泽清了清嗓子，眼神有点闪躲，手指还不自觉地抠着墙缝，过了几秒才憋出一句话：“就是……当初厉沉舟给你那分公司，你是真动心了吧？要是他没设套，你是不是真打算帮他对付苏晚啊？”

温然愣了一下，没料到他问的是这个。她想起自己当初拿着转让协议翻来覆去纠结的样子，脸有点烫，却还是梗着脖子反驳：“谁说的？我就是想顺着他的话，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根本没真打算要那公司！”

“真的假的？”陆泽挑眉，显然不信，“我看你当时打电话跟我求救的时候，声音都带哭腔了，要是没动心，至于那么慌吗？”

“我那是怕苏晚出事！”温然急了，伸手推了他一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最后也没酿成大祸，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陆泽被她推得后退一步，却笑了：“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其实吧，换做是我，突然有人送我一家公司，我也得犹豫。不过你最后没真背叛苏晚，还算有点良心。”

温然别过脸，没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幸好陆泽没再追问，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当初那点贪念。

“行了，问也问完了，我走了。”温然说完，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陆泽看着她的背影，赶紧喊了一声：“哎，你手机要是找不到，记得跟我说，我帮你找！”

温然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脚步却慢了半拍——虽然陆泽平时嘴欠，关键时刻，倒还不算太讨厌。

苏晚从警局出来的时候，天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飘着泥土和青草的混合味儿，路面湿漉漉的，映着街边的路灯，像撒了一地碎玻璃。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刚才跟厉沉舟、陆泽、温然在警局门口分开时，温然还拉着她絮絮叨叨，说要请她吃夜宵赔罪，被她笑着拒绝了——她妈早上打电话说炖了排骨汤，让她早点回家喝。

“妈，我快到小区门口了，汤还热着没？”苏晚拨通家里的电话，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藏不住轻松。今天这场闹剧总算收尾，厉沉舟没真作恶，温然也没彻底跑偏，陆泽胳膊上的伤也不算重，虽然中间闹了假警的乌龙，但结果总归是好的。她甚至已经在心里盘算，周末喊上几个人一起吃火锅，就当是给这次的事画个句号。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熟悉的声音，絮絮叨叨地说汤在保温锅里温着，让她过马路慢点，别着急。苏晚应着，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外套口袋，加快了脚步。她住的小区离警局不算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平时她都喜欢走着回去，既能活动活动，又能看看路边的夜景。

这会儿路上行人不多，偶尔有几辆车开过去，车灯在湿滑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光带。苏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正好赶上红灯，她停下脚步，掏出手机刷了刷朋友圈，看到温然了条动态，配了张警局门口的照片，文案写着“虚惊一场，以后再也不犯傻了”，她忍不住笑了笑，给温然点了个赞。

红灯跳成绿灯的时候，苏晚收起手机，左右看了看，确认没车，才抬脚往马路对面走。可刚走到马路中间，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那声音特别响，带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像是要把空气都撕裂。

苏晚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回头看——只见两辆改装过的跑车，一黑一红，正以极快的度冲过来，车身在湿滑的路面上有点飘，却丝毫没有减的意思。周围偶尔路过的行人都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纷纷往路边躲，有人还朝着跑车喊“慢点！疯了吧！”，可那两辆跑车根本没理会，反而加往前冲，像是在比谁更快。

苏晚脑子瞬间空白了，脚像被钉在原地，想躲却根本来不及。她只看见黑色跑车的车头越来越近，车灯晃得她睁不开眼，耳边全是引擎的轰鸣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旁边有人伸手想拉她一把，可距离太远，只碰到了她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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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巨响在夜里炸开，苏晚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重物狠狠撞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地的时候，后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像是骨头都碎了，手机从口袋里掉出来，屏幕摔得稀烂，妈妈刚才还在说话的声音，也随着电话断线，变成了“嘟嘟”的忙音。

周围的尖叫声、跑车的引擎声、还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却又好像离得特别远。苏晚想睁开眼，可眼皮重得像灌了铅，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两辆跑车根本没停，反而加跑了，红色的车尾灯在夜色里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街角。

有人围了过来，有人在喊“快打o！”，有人在说“刚才那车开得也太快了，就是飙车党！”。苏晚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来，糊住了眼睛，她想抬手擦，却现胳膊根本动不了，只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不出声音。

她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妈妈还在等她回家喝排骨汤，保温锅里的汤应该还热着，她还没跟妈妈说自己平安到小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有人蹲在她身边，声音带着焦急：“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苏晚想点头，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眼前的光亮一点点变暗，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陆泽和温然接到消息赶到医院的时候，急诊室外的灯还亮着，苏晚的妈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哭得浑身抖，嘴里反复念叨着“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厉沉舟也来了，他站在走廊尽头，脸色阴沉得吓人，手里攥着手机，正在跟什么人打电话，语气里满是狠戾，像是在追查那两辆飙车党的下落。

陆泽走过去，拍了拍苏晚妈妈的肩膀，想说点安慰的话，却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温然站在旁边，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想起刚才在警局门口，苏晚还笑着跟她说“没事了，以后还是朋友”，可现在，人却躺在急诊室里，生死未卜。

几个小时后，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着他们摇了摇头，声音沉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患者伤势太重，颅内出血，多处骨折，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没有生命体征”这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苏晚妈妈瞬间瘫倒在椅子上，哭得几乎晕厥过去。陆泽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前还跟他们一起在警局说笑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温然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心里满是后悔——如果今天她没有被公司诱惑，没有跟苏晚开那个玩笑，是不是就不会耽误苏晚回家的时间，是不是就不会生这种事？

厉沉舟走过来，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沙哑：“不可能！你们再救救她！再试试！”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厉沉舟松开手，看着急诊室的门，拳头攥得咯咯响，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愤怒——他知道，苏晚的死，虽然是飙车党造成的，但如果不是他当初提议搞那个“玩笑”，苏晚也不会晚上九点多还在外面，更不会遇到这种意外。

后来，警察通过路面监控，很快找到了那两辆飙车党的跑车，车主是两个刚满十八岁的年轻人，平时就喜欢改装车飙车，那天晚上喝了酒，更是不管不顾地在马路上竞，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他们被抓的时候，还在为自己的“度”沾沾自喜，直到知道撞死人了，才慌了神。

苏晚的葬礼上，陆泽、温然、厉沉舟都来了。看着苏晚的黑白照片，每个人的心里都像压了一块石头，沉重得喘不过气。温然把那本厉沉舟当初给她的《经济学原理》放在了苏晚的墓前，眼泪滴在书封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她在心里跟苏晚说：“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贪小便宜，再也不会背叛朋友了。”

陆泽站在墓前，手里拿着苏晚之前给他推荐的歌单，里面全是她喜欢的歌。他想起之前跟苏晚斗嘴的样子，想起苏晚为了帮他拿回陆氏，到处收集证据的样子，心里一阵酸。他在心里誓，一定会好好照顾苏晚的妈妈，就像照顾自己的亲人一样。

厉沉舟站在最后面，看着苏晚的墓碑，久久没有说话。他后来解散了自己的公司，把大部分财产都捐给了反对飙车的公益组织，还资助了几个跟苏晚一样学设计的大学生。他知道，这些都换不回苏晚的生命，但他能做的，只有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的过错，也纪念那个曾经被他伤害过，却依然选择原谅他的女孩。

日子一天天过去，路边的路灯依旧会在晚上亮起，湿滑的路面依旧会映出光带，只是那个喜欢在晚上走路回家，喜欢跟妈妈打电话说“汤还热着吗”的女孩，再也不会出现了。偶尔路过那个十字路口，陆泽、温然、厉沉舟都会停下脚步，想起那个雨后的夜晚，想起那个永远停留在二十九岁的苏晚，心里一阵刺痛。他们知道，苏晚的死，会成为他们一辈子的遗憾，也会提醒他们，生命有多脆弱，有些玩笑，开不得；有些错误，犯了就再也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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