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知道了,以后不吵了。温然,刚才的事,别往心里去。”
温然摆了摆手:“算了,都过去了。我也有不对,以后咱们还是朋友。”
苏晚看着两人,终于笑了:“这才对嘛。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吧,今天都折腾一天了。”
厉沉舟和温然都点了点头,各自回了房间。苏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想着,朋友之间难免会有摩擦,但只要都退一步,互相理解,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以后,他们肯定能更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再也不这么冲动了。
厉沉舟当晚冷静下来后,越想越后悔——白天口无遮拦说的那些话,不仅伤了温然,还牵扯到她妈妈,就算是气话,也太没底线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天刚亮就爬起来,先去市挑了一堆老年人爱吃的软糕、牛奶,又去药店买了两盒缓解腰疾的药膏(之前听温然提过丁阿姨腰不好),拎着大包小包就往温然家赶。
到了楼下,他还特意给温然了条微信:“我在你家楼下,给丁阿姨带了点东西,想跟她道个歉,你别多想,就是真心认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温然看到消息时还没起,愣了几秒才回复:“你上来吧,我妈刚起,在煮早饭。”
厉沉舟提着东西上楼,一进门就看到丁恩梅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花白的头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跟他想象中任何样子都不一样——就是个普通的、慈祥的老太太,手里还在给锅里的粥搅着浮沫。
“阿姨好,我是厉沉舟,温然的朋友。”厉沉舟赶紧把东西放在玄关,局促地搓了搓手,“之前跟温然拌嘴,说漏了嘴,可能让您听着不舒服了,今天特意来跟您道歉,还带了点小东西,您别嫌弃。”
丁恩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哎呀,多大点事啊,年轻人拌嘴难免没分寸,我哪会往心里去。快坐快坐,温然,给小厉倒杯水。”
温然端着水过来,没说话,但眼神里的防备少了些。厉沉舟接过水杯,看着丁阿姨忙碌的背影,更觉得愧疚——早上他还荒唐地想过“调查”,现在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多可笑,温然的妈妈就是个普通的长辈,一辈子操劳,哪经得起半分冒犯。
丁阿姨把粥盛出来,又端上一盘咸菜和煮鸡蛋:“别嫌弃啊,家里没什么好东西,就吃点家常的。小厉,听温然说你之前帮着找她妹妹?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是朋友应该做的。”厉沉舟拿起筷子,心里的局促慢慢散了,“阿姨,您腰不好,平时别总弯腰干活,我给您带了点药膏,贴了能缓解点。”
“哎,谢谢你啊,还想着我的老毛病。”丁阿姨笑得更暖了,“温然这孩子,平时看着厉害,其实心软,你们年轻人相处,多担待点,别总吵嘴。”
“我知道,以后我肯定注意,再也不跟温然乱吵了。”厉沉舟赶紧点头,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了地。
吃完饭,厉沉舟帮着收拾了碗筷,又陪丁阿姨聊了会儿天,才起身告辞。走到楼下,他给温然转了两千块:“给阿姨买点营养品,就说你买的,别说是我。之前的事,真对不住。”
温然看着转账记录,又看了看窗外厉沉舟离开的背影,回复了一句:“知道了,以后别再乱说话。”
厉沉舟看到消息,笑了笑——之前的荒唐和冲动,总算用最妥帖的方式补了错。他终于明白,朋友间的矛盾从不是靠“争输赢”解决的,尊重和体谅,才是最该放在第一位的。
厉沉舟刚把车开出温然家小区,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温然来的消息:“我妈说你带的软糕挺合胃口,让我谢谢你。”他盯着屏幕笑了笑,手指还没敲出回复,兜里的另一部工作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曹队”——市刑侦支队的曹少林。
“沉舟,马上到城西老钢厂来,有命案。”曹少林的声音裹着风,还夹杂着远处警笛的嗡鸣,“死者是独居老人,邻居报的警,现场没被翻动过,你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痕迹。”
厉沉舟心里一紧,他虽说不是正式民警,可跟着曹少林跑过不少现场,知道“独居老人”“没翻动”这两个词凑在一起,要么是仇杀,要么是熟人作案。他立刻掉转车头,往城西赶,路上还顺手给温然回了句“阿姨喜欢就好,下次再给她带”。
老钢厂这片全是上世纪的旧家属楼,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楼道里堆满了杂物,连个正经路灯都没有。厉沉舟到的时候,楼下已经拉了警戒线,曹少林正蹲在单元门口抽烟,军绿色的外套上沾了不少灰。
“来了?”曹少林把烟蒂摁在鞋底,起身往楼上指,“三楼,死者叫刘桂兰,岁,无儿无女,平时靠捡废品过日子。邻居早上九点多听着屋里有动静,敲门没人应,从窗户缝里瞅见人躺在地上,就报了警。”
厉沉舟跟着曹少林上楼,刚到三楼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老房子特有的霉味,让人心里沉。门口守着两个年轻民警,见他们来,赶紧掀开警戒线:“曹队,现场保护好了,法医刚进去。”
屋里比想象中整洁,虽然家具都旧得掉漆,可桌子擦得亮,地上的瓷砖也扫得干干净净。刘桂兰躺在客厅中央,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刀柄上还沾着血。她穿着一身洗得白的碎花睡衣,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眼睛睁得老大,像是没明白生了什么。
“死者体表只有一处创口,初步判断是失血过多死亡。”法医蹲在地上,手里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刀柄,“刀柄上有指纹,不过像是被人擦过,有点模糊。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厉沉舟没说话,顺着墙根慢慢走。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小矮柜上,柜子上放着一个搪瓷缸,缸子旁边摆着一个崭新的保温杯——杯身上印着“xx市周年庆”的字样,杯盖还没拧紧,杯口沾着点水渍。
“曹队,你看这个。”厉沉舟蹲下来,指着保温杯,“这杯子看着挺新,不像死者平时用的。她屋里的东西都是旧的,这个保温杯怎么看都格格不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曹少林走过来,凑着光看了看:“确实不对劲。邻居说刘桂兰平时特别节省,连矿泉水瓶都要攒着卖钱,不可能买这么贵的保温杯。会不会是凶手带来的?”
“有可能。”厉沉舟掏出手机,对着保温杯拍了几张照片,“我再看看别的地方。”他又转到厨房,厨房的水槽里还泡着一个碗,碗里有剩下的面条汤,旁边的案板上放着一根黄瓜,黄瓜皮还没削完,显然是昨晚正在做饭,突然出了事。
“曹队,你过来一下。”厉沉舟突然喊了一声。他指着案板边缘的一个小印记——那是一个浅浅的圆形压痕,大小跟刚才那个保温杯的杯底差不多,“这压痕还没干,应该是昨晚留下的。凶手可能在厨房跟死者说过话,还把保温杯放在了案板上。”
就在这时,门口的年轻民警跑了进来:“曹队,邻居说刘桂兰昨天下午五点多,跟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吵过架,就在楼下的垃圾桶旁边。那男的看着三十多岁,个子挺高,好像还推了刘桂兰一把。”
曹少林皱了皱眉:“有监控吗?”
“老小区没监控,不过有个卖菜的大爷说,他见过那男的,好像是刘桂兰的远房侄子,叫王强,前阵子总来跟刘桂兰要钱,刘桂兰没给。”
厉沉舟心里有了谱,他掏出刚才拍的保温杯照片,递给年轻民警:“你去附近的市问问,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保温杯,特别是昨晚七点到十点之间,有没有穿黑色夹克的男人买过。另外,查一下这个王强的住址,我们现在去找他。”
曹少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你跟我去王强家,让法医再仔细查查现场,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
两人出了单元楼,曹少林把烟盒递给厉沉舟:“你刚才观察得挺细,那保温杯要是真跟凶手有关,说不定能顺藤摸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