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正拿着手机和苏晚聊得起劲,突然听到厉沉舟的声音,两人都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厉沉舟不知何时走到了苏晚身边,伸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动作自然又带着点不容错辨的认真。他看着苏晚的眼睛,里面映着客厅的暖光,也映着苏晚的身影,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如果没有你,我还怎么活?”
苏晚愣了一下,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朵尖都泛着粉色。她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厉沉舟轻轻按住肩膀,没躲开。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连呼吸都变得有点乱。
陆泽挑了挑眉,识趣地往后退了半步,还不忘拉着苏柔往阳台走:“柔柔,舅舅带你看楼下的小猫,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好几只呢。”
苏柔虽然有点懵,却还是乖乖跟着陆泽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苏晚一眼,小声嘀咕:“姐和厉沉舟哥哥好奇怪哦。”
客厅里只剩下厉沉舟和苏晚两个人,空气里好像飘着甜甜的味道,连刚才没吃完的面包香都变得温柔起来。
厉沉舟轻轻收紧手臂,把苏晚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声音放得更柔:“这段时间,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还陷在失忆的混乱里,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往哪去。是你陪着我,给我做饭,听我讲那些荒唐的梦,让我觉得……就算忘了所有事,也还有个地方能待,还有个人能依靠。”
他想起自己在工地搬砖时,苏晚偷偷给他送水的样子;想起自己做噩梦吓醒时,苏晚递过来的热牛奶;想起自己第一次吃到“生鱼片”时,苏晚眼里藏不住的笑意。这些画面像星星一样,在他混乱的记忆里闪着光,支撑着他走过那段迷茫的日子。
苏晚慢慢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的眼睛,里面满是真诚和温柔,没有一丝“厉总”的锐利,只有“厉沉舟”的认真。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声音有点颤:“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觉得你那时候挺可怜的,想帮你一把。”
“不止是帮一把,”厉沉舟摇摇头,手指轻轻拂过苏晚的头,“你给我的,是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温暖。以前我总觉得,公司、项目、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可遇到你之后才知道,有个人能陪着你吃饭、聊天、做俯卧撑,比签多少合同都更让人踏实。”
他顿了顿,眼神更亮了些:“苏晚,不管以后我是厉总,还是普通的厉沉舟,我都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照顾过我,而是因为……我想照顾你,想每天都能吃到你做的饭,想每天都能跟你说说话,想以后的日子里,都有你。”
苏晚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别过头,却被厉沉舟轻轻转了回来。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湿痕,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别哭,我不是在逼你,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要是觉得还早,我们可以慢慢等,我可以等你准备好。”
“我没有觉得早,”苏晚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点哭腔,却很坚定,“厉沉舟,我也……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是厉总,就是因为你是你,是那个会做oo个俯卧撑就累趴下、会吃生鱼片吃到走神、会帮柔柔辅导作业的厉沉舟。”
厉沉舟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像个终于得到糖的孩子。他紧紧抱住苏晚,把下巴轻轻放在她的顶,闻着她头上淡淡的香味,心里满得快要溢出来。
阳台上传来苏柔和陆泽的笑声,楼下偶尔有汽车驶过的声音,客厅里的面包还散着麦香。厉沉舟抱着苏晚,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经历的所有混乱和迷茫,都是为了让他遇到苏晚,遇到这份迟来的、却足够温暖一生的幸福。
他在苏晚耳边轻轻说:“以后,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苏晚轻轻点头,把脸埋在厉沉舟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她知道,以后的日子里,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再是她一个人了。
阳台上传来苏柔清脆的笑声,陆泽正指着楼下的流浪猫,跟她闹着玩:“柔柔你看,那只橘猫是不是跟你上次丢的毛线球一样胖?”
苏柔笑着点头,突然凑到陆泽耳边,小声问:“陆泽舅舅,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买冰淇淋呀?上次那个巧克力味的好吃!”
“舅舅?”厉沉舟刚好抱着苏晚走到阳台门口,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笑了,“柔柔,你是不是一直喊错啦?陆泽可不是你舅舅哦。”
苏柔愣了一下,眨着大眼睛看向陆泽:“可是我一直都喊你舅舅呀,姐姐也没说我错了呀!”
陆泽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事儿还得怪我。小时候我总爱跟在你姐屁股后面,你姐觉得我烦,就给我取了个小名叫‘啾啾’,跟小鸟叫似的。那时候你刚会说话,分不清‘啾啾’和‘舅舅’,一看见我就喊‘舅舅’,喊着喊着就改不过来了。”
苏晚也忍不住笑了,伸手拍了陆泽一下:“还好意思说,那时候是谁天天跟在我后面,抢我的零食还不肯还的?取‘啾啾’这个名字,都算给你留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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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沉舟恍然大悟,看着陆泽调侃道:“原来不是真舅舅,是‘啾啾’啊,这谐音还挺像。”
陆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后来柔柔出生了,听家里人都跟着她喊‘舅舅’,也就没人纠正了。现在倒好,整个小区的人都以为我是晚晚的亲弟弟,柔柔的亲舅舅,我这‘舅舅’的身份,算是摘不掉了。”
苏柔听完,笑得前仰后合:“原来陆泽舅舅是‘啾啾’呀!好好笑!那我以后还喊你舅舅吗?”
“喊吧喊吧,”陆泽笑着揉了揉苏柔的头,“喊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再说了,能当你这个小机灵鬼的‘舅舅’,也不算亏。”
夕阳的光透过阳台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四个人身上,暖融融的。厉沉舟牵着苏晚的手,看着陆泽和苏柔闹作一团,心里满是踏实的幸福。
原来生活里的小误会,也能变成这么可爱的小插曲。而他,也终于彻底融入了这个充满温暖和笑声的小圈子里,不再是那个迷茫的失忆者,也不再是那个冷冰冰的厉总,只是厉沉舟——一个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能和朋友开怀大笑的普通人。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的苏晚,苏晚也刚好抬头看他,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藏着化不开的温柔。未来还长,但只要身边有彼此,有这些可爱的人,就足够了。
厉沉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后脑勺还隐隐作痛,跟被人用钝器敲了一下似的。他坐直身子,眯着眼瞅了瞅周围——这不是工地那间挤了六个人的工棚,也不是梦里满是血的客厅,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卧室,墙上贴着几张明星海报,床头柜上摆着个没喝完的矿泉水瓶,瓶身上还凝着水珠。
他愣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慢慢反应过来:哦,昨天苏晚把他从工地接回来,说让他先在这儿住下,等他记起自己是谁再说。可他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除了记得自己叫厉沉舟,在工地搬了一个月砖,其他啥都想不起来,连这床是啥时候铺的、被子是啥颜色的,都觉得陌生。
他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就打了个趔趄——不是腿软,是拖鞋太大了,跟偷穿了别人的鞋似的。低头一看,果然是双女士拖鞋,粉粉嫩嫩的,鞋头还绣着个小兔子,跟他这几天在工地穿的解放鞋比,软得跟没底儿似的。
“得,又穿错了。”厉沉舟嘟囔了一句,弯腰把拖鞋换过来,脚趾头刚塞进去就觉得硌得慌,伸手一摸,从鞋窝里摸出个小圈,还是带钻的那种,估计是苏晚或者她妹妹苏柔落下的。
他捏着圈走到卧室门口,刚想喊人,就听见客厅里传来“滋啦”一声,接着是苏晚的声音:“柔柔,别扒拉锅里的鸡蛋,小心烫着!”
“知道啦姐!我就是看看熟了没,厉沉舟哥哥是不是该醒了呀?”是苏柔的声音,脆生生的,跟刚下的小公鸡似的。
厉沉舟站在门口没动,隔着门缝往客厅瞅——苏晚穿着件灰色的家居服,头随便挽了个丸子头,几缕碎垂在脸颊边,正站在灶台前煎鸡蛋,锅里的鸡蛋滋滋冒油,香味顺着门缝飘进来,勾得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苏柔就坐在餐桌旁,手里拿着个馒头,正眼巴巴地盯着锅里的鸡蛋,脚还在底下晃来晃去,跟个等着开饭的小馋猫似的。
这画面太家常了,家常得让厉沉舟心里暖,可又有点慌——他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儿,像个闯进别人家里的外人,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
“醒了就进来呗,站在门口当门神啊?”苏晚突然回头,正好对上厉沉舟的眼睛,嘴角一下子翘了起来,“赶紧过来洗洗手,鸡蛋马上就好,还有你爱吃的咸菜,我妈昨天刚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