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巨石砸向山谷,惊了马战马,倭寇溃不成阵。
火箭射入谷中,淋满汽油的树木瞬间烧着,熊熊大火阻断倭寇的去路。
寇歇斯底里地喊些听不懂的话,跑得快的骑兵四处逃窜,被埋伏在林中的盾兵截获,步兵在盾后用长矛刺战马的腿,倭寇人仰马翻。
裂日出鞘,剑气是滔天的杀意。
“冲!”
众将提刀而上,谷内顿时哀嚎遍野。
傅初雪立于山腰,聆听谷内一片令人头皮麻的喧嚣,尘土混合着血腥味儿冲天而起,将刺眼的日光染成昏黄。
谷内一矫健身影身跨赤骓,手握裂日,在诸多将士中愈夺目,傅初雪一眼便认出。
沐川铁甲覆盖面,裂日所过之处,倭寇似潮水般向两侧倒伏,重刀直逼寇。
倭寇试图结阵阻挡,寇显然也现了直冲自己而来的煞神,怒吼一声挥动弯刀。
“砰”
兵刃的撞击声响彻山谷,傅初雪被震得后退半步。
裂日将弯刀劈成两段,狠狠砸向寇面门。
沐川手腕猛地一拧,一颗戴着金盔、保留着惊愕表情的头颅,冲天而起。沐川高举寇级,浑身浴血,宛若杀神。
倭寇见主将顷刻授,顿时士气崩溃。
焦宝捂住眼睛,“主子,这血腥味儿太重,要不咱先回车上……”
傅初雪摇着折扇,喃喃道:“我男人可真帅。”
倭寇见大势已去,想要投降,被一枪刺穿喉咙。
唐沐军从不滥杀无辜,倭寇除外。
不战而降,死去的战友不能接受。
两刻钟后,山谷尸横遍野,步兵巡逻补刀,残破的旌旗满是脏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沐川摘掉血迹斑斑的头盔,露出硬气非凡的脸,独自登上山脊,朝着东方磕了三个头。
“父亲……我给你……报仇了。”
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丝,山下是一望无际的尸山血海。
没有马革裹尸,也不会有人来替他们收尸,因为他们登陆的船,已经被烧了。
沐川声音低沉,与乌鸦的啼声一并响彻山谷,“今日……以倭寇数十万尸……抚慰众将士的在天之灵。”
*
嘉宣蛊毒尚未彻底清除,本想着待唐沐军得胜归来再动潘仪,没想到傅初雪连着几天都忍不了。
潘仪逼他弑兄,曹明诚逼他让权,曹雪逼他留下孩子,傅初雪逼他……为什么他们都要逼他?
头又开始痛。
蛊毒要除,传位密诏也要除,任何可能威胁他性命和皇位的人都要除。
莲花灯早已没油,嘉宣喝了于天宫配的药,待神志清明些,独自前往狱中。
关押潘仪的牢房门口由禁军领雷任驻守,潘仪手脚戴着数十斤的镣铐,最粗的两根锁链穿过琵琶骨。
嘉宣挥手示意雷任退下。
潘仪闻声缓缓睁眼。
嘉宣:“在哪?”
“什么在哪?”潘仪明知故问,“傅初雪、沐川、曹明诚……他们都有家,咱家的家就是陛下,可陛下却信不过咱家。”
嘉宣懒得废话,用夹子拾起烙铁,准备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