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头盔卡扣。空气出乎意料地清新,带着一种类似雨后森林的微妙香气。更奇怪的是,她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仿佛回到了某个熟悉的地方。
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门,门上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两个相互缠绕的蛇形生物,形成一个完美的圆。
双蛇标志。
苏晚的血液瞬间冻结。她转向傅司寒,现他的表情也罕见地出现了波动,眉头紧锁。
"这不可能"他低声道,"双蛇图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艘飞船至少有十万年历史"
话音未落,那扇门突然无声滑开,露出里面令人震撼的景象——
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直径至少有五百米,四周墙壁上布满蜂窝状的舱室,层层叠叠延伸到视野尽头。中央悬浮着一个光的蓝色球体,直径约十米,表面流转着如同液态金属般的光泽。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源能核心。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整个空间里漂浮着数以千计的茧。半透明的、泛着珍珠光泽的茧,每个直径约两米,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人形生物。它们无声地悬浮在空中,如同被冻结在时空中的标本。
"休眠舱。"傅司寒的声音异常紧绷,"他们在休眠。"
苏晚的喉咙紧:"他们是谁?"
没有回答。傅司寒已经迈步向中央的源能核心走去,动作坚决得近乎偏执。苏晚跟上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随着他们的接近,那些茧似乎对源能核心的光芒产生了反应,轻微地脉动着,如同在呼吸。
"小心!"苏晚突然拉住傅司寒,"地面有东西!"
就在他们脚下,金属地面上刻满了细小的纹路,组成一个庞大的、覆盖整个空间的图案。现在那些纹路正开始光,从暗红色逐渐变成明亮的蓝,如同被激活的电路。
更可怕的是,随着光芒的增强,最近的几个茧开始变得透明,露出里面生物的真容——
人形,但绝不是人类。身高接近三米,四肢修长得不成比例,皮肤呈现出一种珍珠般的灰白色。最骇人的是他们的面部:没有鼻子,只有两个细长的气孔,眼睛大而漆黑,占据了大半张脸,下方是一张没有嘴唇的、一直裂到耳根的嘴。
"深潜者"苏晚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外婆故事里的深潜者"
她童年时,外婆常讲一些关于海底古老文明的恐怖故事,其中就有这种被称为"深潜者"的生物。她一直以为那只是吓唬小孩的虚构怪物。
傅司寒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不是传说。他们是守望者,双蛇议会的前身,最早来到地球的外星文明之一。"他快检查着手中的扫描仪,"休眠状态,但生命体征正在增强。我们的到来唤醒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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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苏晚注意到一个更可怕的细节——那些正在苏醒的深潜者中,有几个的茧上贴着标签,上面赫然是人类的文字:
"弑神者原型体—第号实验"
她的胃部猛地抽搐起来。号这个数字像一把尖刀刺入她的脑海。她突然想起在月球基地看到的那些克隆体培育舱,每个苏晚克隆体上都有编号,而她自己是第号。
"傅司寒"她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这些不是普通的外星人他们是"
"你的基因来源。"傅司寒平静地接过话,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弑神者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主导的。双蛇议会只是继承了这些守望者的实验。"
这个信息如同一记重拳击中苏晚的胸口。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银灰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她不是被改造的人类她是被设计的外星混血?一个活了不知道多少世的实验品?
没时间消化这个可怕的真相。最近的几个茧已经变得完全透明,里面的深潜者睁开了眼睛——那是一种没有瞳孔的、纯粹的黑色,如同两个微型黑洞。
"他们醒了。"傅司寒的声音异常冷静,"取源能核心,立刻。"
两人冲向中央的蓝色球体。随着他们的接近,球体表面的光芒变得更加剧烈,像是在回应什么。苏晚注意到球体下方有一个控制台,上面是十几个排列成特殊图案的凹槽,形状像是
"手印。"她恍然大悟,"需要特定的基因序列激活。"
傅司寒已经将手按在了其中一个凹槽上。令苏晚震惊的是,他的手掌竟然完美契合,而且开始出蓝色的微光!控制台响应了,源能核心缓缓下降,露出一个可供取出的开口。
"你怎么会"
"后羿。"傅司寒简短地解释,手上动作不停,"我的祖先是最早被改造的人类之一,基因中混入了守望者的片段。"
越来越多的茧开始变得透明。第一个深潜者已经破茧而出,悬浮在空中,那张恐怖的脸转向他们的方向。没有声音,但苏晚的脑海中突然炸开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同时刺入大脑!
"他们在用精神攻击!"她跪倒在地,银灰色的光芒从眼中迸,形成一道脆弱的防护。
傅司寒成功取出了源能核心——一个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散着令人目眩的光芒。他将晶体装入特制的屏蔽容器,然后转身拉起苏晚:"走!"
太迟了。
至少二十个深潜者已经完全苏醒,悬浮在空中,形成一个包围圈。他们的大嘴无声地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针状牙齿。更可怕的是,苏晚感到一股强大的意识正在入侵她的思维,试图夺取控制权!
"晚晚"傅司寒突然用久违的、带着情感的声音呼唤她,"唱那歌。你知道是哪。"
苏晚明白了。她闭上眼睛,开始唱那在基地里唤醒傅司寒记忆的《深空》主题曲。声音在巨大的球形空间里回荡,与源能核心的波动产生奇妙的共鸣。
奇迹再次生。
深潜者们的动作突然停滞,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们的黑眼睛转向声源,流露出一种近乎困惑的情绪。最老的那个——体型最大,身上有金色纹路的深潜者,甚至做出了一个类似倾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