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天她拿着金条回来,木已成舟,这钱不给咱们给谁?”
“到时候,是按天算,还是按亩算,不都是咱们说了算!”
“爹英明!”
夜,深了。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沉睡。
平安农场的荒地上,却灯火通明。
田老三一家老小,连带着几个沾亲带故的亲戚,十几口人,扛着锄头,点着煤油灯,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锄头挖开坚硬的土地,杂草被连根拔起。
所有人都像打了鸡血,幻想着明天到手的金条,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没有人注意到。
在离农场不远的一处高坡上,顾砚深和林晚意正并肩站着。
“你就不怕他们把金条的事说出去?”
顾砚深的声音,在夜风里显得很沉。
林晚意摇摇头。
“他们不会。”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想独吞,怎么会告诉别人?”
顾砚深沉默了片刻。
“箱子里,真的有金条?”
林晚意笑了。
“没有。”
“只有一包我从顾家后院顺手挖的石头子。”
第二天,太阳刚升起。
林晚意和顾砚深再次坐着吉普车来到农场。
车刚停稳,田老三和他儿媳妇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林同志!您看!”
田老三指着身后,语气里全是邀功的意味。
眼前的景象,让同来的顾岚惊得张大了嘴。
昨天还是一片半人高的荒地,此刻,已经变成了三十亩平平整整、黑土油亮的良田。
所有的杂草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土地被深翻过,松软得像海绵。
田老三的儿媳妇挺着胸脯,得意洋洋。
“林同志,我们寻思着,您一个城里人,肯定不懂这些农活。”
“我们田家,看在跟你妈当年的交情上,就连夜帮您把地给开了!”
“您看这活儿,干得多漂亮!”
林晚意走下车,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感激。
“哎呀!田大爷,张大娘,这怎么好意思呢!”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田老三摆摆手,眼睛却一个劲儿往林晚意随身的布包上瞟。
“嗨,客气啥!就是这十几口人干了一宿,实在是累得够呛……”
他话里的暗示,傻子都听得出来。
林晚意却像是没听懂。
她一脸真诚地握住田老三的手。
“田大爷,您真是个大好人!”
“我昨天回去想了一晚上,觉得您说得对。现在是新社会了,搞雇佣那一套,是资本主义的歪风邪气,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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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直了身体,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