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太方便。”他斟酌着用词,视线不自觉地瞟向身旁正担忧地望着自己的孙一栩,“我现在有点…呃,算是生病吧。”
“那行,你好好养病。”蒋文倒是很爽快,“我这边的事情先想办法推掉。”
挂断电话,陈狸尝试着集中精神,想象着将耳朵和尾巴收回体内的感觉——他已经掌握了收回的技能。然而几分钟过去了,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依然在头顶警觉地竖着,身後的长尾也不受控制地轻轻拍打着床单,一切努力都徒劳无功。
孙一栩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抖动的耳尖,温暖的触感让陈狸不自觉地颤了颤。
“别试了,”孙一栩轻声说,眉头微微蹙起,“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陈狸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那双猫耳也跟着不安地抖动了两下:“不知道,完全失控了。”他叹了口气,“其实从昨晚开始就不太对劲,喉咙发干,浑身燥热……我还以为是感冒。”他无奈地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尾巴,“现在这样,怕是短期内都出不了门了。”
除了这身突如其来的猫科特征,身体倒没有其他不适。陈狸只能认命地开始了他的宅家生活。
日常需要签字的文件,都由孙一栩负责传递。这天下午恰逢孙一栩有场重要的考试,偏偏公司有一份紧急文件必须马上签署。蒋文主动请缨,亲自把文件送了过来。
门铃响起时,陈狸正窝在沙发上打盹,迷迷糊糊以为是孙一栩考完回来了。他想也没想就拉开了门,语气亲昵:“小栩,你终于回……”
话音在看清门外人的瞬间戛然而止。
“啪!”
一声巨响,陈狸猛地将门摔上,心脏怦怦直跳。
门外的蒋文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刚才惊鸿一瞥间,他好像看到陈狸头顶有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现在小情侣之间玩得这麽花吗?怪不得这几天躲着不出门。
陈狸冲回卧室,手忙脚乱地套上一件宽松的连帽卫衣,将帽子严严实实地扣在头上,又对着镜子反复确认耳朵被完全遮住,这才深吸一口气,再次打开了门。
“你怎麽来了?”他努力让语气显得平常。
蒋文将文件递过去,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他那过于隆重的帽子:“你的病……还没好?”语气里带着探究。
陈狸本想速战速决,但对方既然问了,也只好侧身让人进来,在客厅短暂坐一会儿。
“嗯,还没好利索。”陈狸含糊其辞。
蒋文的目光再次掠过他那顶纹丝不动的帽子,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带着促狭的笑意:“你们……现在玩得这麽有情趣?”
陈狸顿时语塞,明白好友是想歪了,但此刻百口莫辩,只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又寒暄了几句,他便赶紧寻了个借口,将这尊充满好奇的“大佛”送出了门。
送走蒋文,陈狸背靠着大门,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呼……”
那对敏感的猫耳在帽子里不安地转动,刚才险些暴露的紧张感还未完全消退。
约莫半小时後,玄关传来密码锁的轻响——是孙一栩考试回来了。他一边换鞋,一眼就瞧见陈狸耷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连帽衫的帽子虽然戴着,却掩不住那股沮丧的气息。
“怎麽了?”孙一栩放下手里顺路买回来的食物,关切地走过去。
陈狸这才把帽子往後一摘,露出那双无精打采耷拉着的猫耳,闷闷地说:“刚才蒋文来送文件……他看见我的耳朵了。”
“啊?”孙一栩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我们是在玩什麽情趣。”陈狸的耳尖不受控制地泛红。
孙一栩愣了一下,随即看到陈狸连脖颈都漫上薄红,才猛地理解了蒋文那话里的深意,自己的脸颊也不由得有些发烫。
“那……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解释一下?”孙一栩试探着问。
“先不了吧,”陈狸摇了摇头,尾巴在身後烦躁地轻轻拍打沙发,“越描越黑,而且这事也没法用常理解释。”
孙一栩见状,不再多问,转身将买来的食物一一拿出摆好:“先吃饭吧,别想了,总会有办法的。”
然而,这顿饭陈狸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身边为自己忙碌的孙一栩,又想到自己如今连门都出不了的窘境,总不能一直这样躲藏下去,甚至可能给孙一栩带来更多的麻烦。
沉默半晌,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逐渐清晰丶坚定起来。
他放下筷子,看向孙一栩,眼神里是下定了决心的光:“小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不能再被动等它自己恢复……我必须要主动去找‘猫神’,只有他才能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