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好,我的解释不一定正确,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切原赤也小鸡啄米式点头。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海野池树说话的声音,柔和了语气,带着微微的哑,像儿时老旧的收音机,光是听着就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怎么确定自己是不是?其实不用确定,只要确定是自己喜欢的,是男是女其实没那么重要。”
“什么是喜欢?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看见他的时候你会开心、也会失落;当他不在时,你也会开心或者失落,但是心里会多出一种心情。”
“什么心情?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经历过。”海野池树摊手,湛蓝的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好像时间大神突然收起了魔法,把切原赤也又拉回静谧的午后。
彼时海野池树漫不经心地靠着椅背,颈间纽扣全松,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点黑色挂绳,白斜的日光穿过油绿的树叶,掉进他澄澈的眼睛里,将如海的眼眸照得分外清透,里面全是一个人的身影。
切原赤也快要溺毙在那片海里,他回过神,视线低垂,抬手摸了摸鼻子,“我以为前辈……谈过,所以才那么了解。”
海野池树一哂,“没有,没谈过。”
恋爱是很神圣的,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他不会随便和别人确定关系。
丸井文太又想起十年后长成海王脸的他,表面无比风流,实际二十五岁就与人定下了婚约,“我倒是真有点好奇,你未来的订婚对象是谁了。”
切原赤也心脏一酸,下意识抬头看向海野池树,刚巧海野池树也在看他,两人视线轻轻一碰,海野池树再次移开了视线。
他没有感觉错,前辈确实在躲他。
切原赤也心想。
关于同性恋的话题就此揭过。
幸村精市点开视频,房间内再次被乱七八糟的声音装满,丸井文太还会被四天宝寺的搞笑网球逗笑,但切原赤也却再也看不进喜欢的网球比赛。
是夜,两人安静地回家。
切原赤也数了数,自全国大赛开幕,他们就没再去过体育馆练习,他看着前面身姿挺括的背影。
海野池树怕热,温度刚一上来外套就不见了踪影,每天穿着立海大夏季校服短袖,衣领微敞,白色衬衣边掖进笔直的西装裤,看上去格外清爽。
他停下脚步,下一秒,前面的人也停了下来。
“前辈,我们今天找安德斯教练练习吗?明天没有比赛。”切原赤也问道。
海野池树单手插兜,夏日晚风吹过他额前的黑发,挡住了眼底的微光,“好啊,两天后就是决赛,多练练总无坏处。”
“还和以前一样?”海野池树眼睑低垂,声音和夏夜的风一样,又轻又柔。
切原赤也猛点脑袋,“嗯!”
海野池树轻笑,“那行,回去写会儿暑假作业休息休息,快开学了,别到最后又要熬夜补,我八点半在楼下等你。”
切原赤也小脑袋又耷拉了下去,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海野池树照例先送他上楼,随后回到家,处理好游戏街负责人发来的报表,又抱着狼崽窝在沙发里看了半小时电视,见时间差不多了,背上网球包准备出门。
“这么晚了你去哪?”海野和彦比儿子苦逼,大晚上的还要开跨国会议,抽空想让阿姨给自己沏杯咖啡解乏,抬头就看见儿子在门口换鞋。
“去练会儿球,马上就是决赛了。”海野池树回答。
海野和彦心道儿子大了,知道上进了,欣慰道“还和楼下的乖小孩一起?”
海野池树:“……对。”
海野和彦没听出不对,他捏了捏鼻根,乐呵呵道,“行,快去吧,别让人家小孩等急了。你零花钱够花吗?最近也没见你有什么大的开销,缺钱了和爸爸说。”
海野池树也不急着走了,“我那个游戏街最近还缺一笔投资。”
老父亲一秒变脸,“游戏的事免谈。”
好嘞。
海野会长麻溜地走了。
切原赤也换了身衣服,早早便在楼下大厅等待,看见海野池树出来,高兴得像狼崽听见开罐头的声音一样,无形的尾巴疯狂摆动。
“今天怎么这么早?”海野池树一眼看见他蓬松的卷发,发丝和他的主人一样,嚣张地向四面八方发展,是不被拘束的,散发着淡淡的橘子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