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傍晚大人去一趟宁远侯府,特地教林二小姐进宫如何行礼,今日一大早竟又跑一趟。
林二小姐进宫面圣,他竟担心到这种程度,自家大人可真是个情种。
话说连跑两趟,大人是不是和林二小姐有进展了?
见大人手上越翻越快,严明心中更加崇拜大人了,旁人沉溺情爱多会耽误正事,自家大人反倒瞧着更勤勉专注了。
谢钧奏章处理得差不多,外面通传林二小姐来了。
谢钧放下笔,直视迈步进来的林二小姐。
相比上一次刚当上官,她报到的时候恨不得连头发丝都透露着高兴,这次她沉稳许多。
接过林二小姐递过来的任职诏书,谢钧在最后的那句“着其巡江浙,谋农事改良之策,所行之处,各司务必协助,不得掣肘”上停顿了一瞬。
但很快,谢钧面色如常地看完,以商讨公事为由屏退了左右。
林蕴和谢钧心知肚明,公事他们第t?一次就说过了,纵使两人从前都在避免公私不分,但如今在户部的正堂中,他们能讨论的只有私事。
空间中只有林蕴和谢钧两个人,刚闹过一场,转头就又碰了面,两人谁都不轻松。
此时谢钧不复今晨的咄咄逼人,他轻声道:“林二小姐想问的,我都可以答。”
谢钧坐在圈椅中,褪去些压迫感,微微仰着头,林蕴却站着,俯视着,唇抿得紧紧的。
同清晨那时相比,谢钧和林蕴仿佛掉了个儿,林蕴成了更尖锐的那个。
有些事情不得不聊,那索性就说个清楚。
沉默片刻后林蕴开了口:“你是每次都能和我一起重启吗?”
“如果林二小姐也是重启八次的话,那就是每次都在一起。”
林蕴点头,他们重启的次数一样,她和谢钧一开始就绑定重开了。
林蕴快速回忆一番,又问:“朝食摊上喝豆浆那次,你就怀疑是我了对吗?”
见谢钧承认,林蕴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第六次的时候,我去潭拓寺找了止观法师,他让我第二日到棋盘街吃朝食。”
谢钧为了找出究竟为什么会重启很是废了一番心思。
一开始他怀疑是不是他身上出现什么问题,可每次重启他都在做不同的事。
他甚至换了几个住处,排除了环境的影响,知道了重启的关键不出在他身上。
此事诡异,大海捞针太费时间,不信鬼神的谢钧去了趟潭拓寺,被止观法师宰了一大笔银子,得到第二日一早要去吃朝食的指引。
谢钧看了眼林二小姐,想来那笔银子是花得十分值得的。
听到止观法师,林蕴愣了下。
她想起自己在潭拓寺求到的那只“武吉遇师”,所以签文中的贵人是谢钧吗?
林蕴扯出了个笑,一方面觉得签文准得有些令人发笑,另一面觉得签文准也好,这样原身能在现代好好生活下去。
“所以你什么时候肯定那个变数是我?”
谢钧垂眸,睫毛半敛:“你中炭毒的那次,我在门外,来晚了一步。”
林蕴想起来了,被李氏关在烧炭的屋子里,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到紧闭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那人穿了一双黑色皂靴。
她还以为是幻觉,原来是真的。
原来那人是谢钧。
林蕴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太后是你找来的吗?”
“是。”
“时迩是你的手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