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小友提起那位心仪之人,甚至都压不下笑意,赵弘简心都凉了。
前两日林小友请他去新别院吃饭的时候,赵弘简是见过那只大肥猫的。
林小友为了让它减点肥,克扣了它的伙食,那猫跟没有骨头似的,就“喵喵”地绕在林小友脚边转,拿脑袋一下下蹭她,片刻都不停,赵弘简当时还在感慨怎么有这么粘人的猫。
如今想来,先不说谢钧身形挺拔,并不肥胖,就说谢钧平日那一张冷脸,目下无尘,傲慢自大的样子,与那只猫是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的。
自知道林小友又有新的意中人了,而且那个人还不是元衡,赵弘简就有些恍然,他看着人群中心,拿着一根竹竿,正往肥堆里插的林小友。
“堆肥翻堆很关键,要观察温度是不是达标,方法很简单,插一根木棍或者竹竿进去,过一两个时辰再拔出来用手摸摸,若是烫手,说明这肥堆得好,肥劲很足。等什么时候温度开始下降了,就是翻堆的时候,将肥堆内外上下彻底翻一遍,让周围的冷肥也吃吃劲儿……”
赵弘简长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谢元衡他自己不争气,总不至于又破坏林小友的亲事一次吧?
唉,真是造孽啊,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让谢元衡给看上了呢?
***
文渊阁内,一场廷议结束,谢钧往外走,正准备去户部。
刚走没两步,瞧见范光表堵着朱翊深正在说什么。谢钧一走近,范光表就止住了话头,朱翊深趁机告辞道:“老师,本宫是相信你是清白的,只是如今在士林间非议太多,本宫身为太子,一言一行备受瞩目,不好公开与士子们唱反调啊。”
朱翊深趁机溜了,谢钧则跟看不见这两人一样,目不斜视地只往外面走,心想林蕴说她这些日子都在和人畜的粪便打交道,他又何尝不是呢,不过他眼前的人更会装样子罢了。
路过范光表,听见他阴恻恻道:“莫要欺人太甚。”
谢钧置若罔闻,接着往前走,却听范光表一句暴呵:“谢钧!”
谢钧当即惊讶地回头:“首辅刚刚是在我同说话?”
范光表气得胡子都在颤,他吸一口气压住愤怒,低声道:“你我之间是有旧怨,但谢钧你清楚,我们两个没了谁,另一个也不会好过,年轻人不要只图一时之快,不顾后果。”
谢钧懒得逗着已经被逼到墙角的孽畜,点点头说一句受教了:“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首辅若是有按死我的机会,难不成会手下留情吗?”
谢钧离开后,范光表按下四处奔走的冲动,他要稳,到处找人反倒引陛下猜忌,只要陛下信他,那他就还有路可走。
司天监是他的人,史道士那里也塞了银子,陛下近来又疏于朝政,他只要再熬一段时间,等舆论随着时间平息,就能腾出手来整治谢钧这小儿!
***
夜里谢宅又来了客,朱翊深涂得一张脸发黑。
谢钧抬眼一瞧,第一句话就是:“表兄下次还是别涂这么丑,瞧着有些令人反胃。”
朱翊深:“……”
很多时候,他都很想直接给谢钧这小子一拳。
聊了聊最近朝堂上的发生的事,朱翊深道:“雪花般的折子递上去,各方证据确凿,范光表留的小辫子太多,陛下那边快下决定了。”
谢钧点点头:“此事表兄不用再管,我会收尾的,不会闹太大。”
朱翊深见他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些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近来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好事?”
裴合敬死在书房的时候,朱翊深明明年纪轻轻,却心慌了好几日,他是真怕谢钧提着剑把范光表给宰了。
如今谢钧瞧着却再镇定不过,讲究一个徐徐图之,不见此前的偏执,心平气和得很。
谢钧低头从案上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字,答非所问道:“表兄觉得哪个字好?”
朱翊深摸不着头脑,随手点了一个“笙”,谢钧当即就提笔把这个字划去了,道:“多谢帮忙排除了。”
朱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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